楔子[第2頁/共3頁]

未等柳尚書扣問，阿誰寺人倒是搶先一步開口了：

就在曜日一躍而出之時，產房裡俄然傳出一聲驚呼：

“柳大人，素弘遠師本是應邀去宮中講經，路過你家門前時卻說要來救人，晚則無救！”

接生婆子點了點頭，一回身又鑽進了房裡。

天空東方垂垂開端泛白，幾絲昏黃的晨光伴著一抹輕柔的霞光淺淺地暈開，如同少女頰上羞怯的粉暈，讓人感覺不幸珍惜之餘，儲藏了無窮的盎然生機。

一個看起來有七八十歲的鬚髮皆白的素衣老衲人跟著進了院子，麵上眼底古井無波，很有幾分道骨仙風，身後還跟了一個寺人。

不知那婆子用了甚麼體例，產房裡的呼聲又響了起來，一聲高過一聲。門外的柳尚書的心倒是越來越沉。

“恭喜大人，是個令媛……”穩婆掀簾而出報喜，麵上卻彷彿有些欲言又止。

“生了生了！”

柳夫人力竭昏睡還未醒來，一個小小的繈褓正悄悄躺在她身邊。

柳尚書愣了愣，這纔想起素遠此人是誰――大名鼎鼎的得道高僧，自幼剃度，傳聞已半身入佛，常被天子請入宮中講經，可稱得上是大寧佛門的第一人。可本身與其常日裡並無半分寒暄，這類時候來做甚麼。

“令媛好，令媛好啊，我這也算是後代雙全了啊哈哈哈――”正在興頭上的柳尚書當然是冇有重視到穩婆的不對勁，隻顧著笑得見牙不見眼。

柳尚書聽了趕快湊到和尚麵前，作了個深揖，道：“大師慈悲，還請大師救我妻兒！”

房內繈褓當中，嬰孩的嘴角撇了撇，麵上彷彿閃過一絲不耐。

柳尚書腳下一個踉蹌。

“隻是……隻是這小蜜斯有些……不平常……老婦接生二十餘年實在是第一回……”穩婆麵有奇色。

“多謝大師！”柳尚書又是一個長揖。

柳尚書是都城出了名的癡情郎，就娶了這麼一個夫人，常日裡的確寵上了天，現在聽著房裡陣陣壓抑不住的痛呼，內心彷彿紮了千萬根針，在房門外急得團團轉，卻隻無能焦急。

未幾時，月上中天，產房裡的聲音越來越大，一聲一聲將柳尚書的心揪起，越揪越高，卻仍不見穩婆有出來的跡象。

“隻是……”穩婆將話頭在嘴裡嚼來咽去，半晌也隻憋出這兩個字便不肯再說下去。

玉輪垂垂西沉，那聲音也隨之垂垂降落下去，天快亮的時候，竟俄然冇了任何聲氣。

素遠就地盤膝坐下，雙手合十，眼眸微闔，口唇未動分毫，卻讓人無端感覺聽到梵音陣陣，心底一片澄然，空淨清澈。

“如何樣？”柳尚書一把抓住老婆子的雙肩。

柳尚書臉上的笑意完整消逝了，顧不上和任何人打聲號召，一扭身快步進了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