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宏圖 （九）[第3頁/共5頁]

“臣等遵旨！”馮道、鄭仁誨、符彥卿和高行周等人喜出望外，齊齊躬身承諾。

說話間，鄭子明已經將搶救需求用的藥物和各種設施籌辦伏貼，隨即，請馮道、鄭仁誨等人都退到了屋外，隻把符彥卿、柴榮和趙匡胤三個留下充當幫手，一麵用烈酒洗了手，一麵將郭威的身材放平，翻開胸前的衣服，先拿銀針刺激穴位，再用手掌幾次按摩活血。

正茫然不知所措間，卻又聽郭威笑了笑，低聲說道：“四年半前朕得知百口被屠的動靜，就已經心如死灰。但當時大仇未報，君貴和一眾兄弟也冇有找到前程，以是，朕不敢立即就死！現在，老兄弟們該安設的，安設好了。本身作死的，也死透了。君貴又已經站穩腳根，在可道和大兄的幫部下能夠將朝政措置得井井有條。朕，朕另有甚麼可沉淪的？早點去了，也能早些跟青哥、意哥他們團聚。說不定還能夠重新投胎，下輩子再全父子之誼！”

“起來，起來，莫哭，君貴，你是個好孩子，為父，為父一向以你為榮！”郭威在床上欠了下身子，表示世人將柴榮扶起，“為父這分基業，交給你，非常放心。你今後必然會做得比為父還好，重鑄九州，再現漢唐亂世！”

“父皇！”柴榮大喊了一聲，噗通跪倒，淚如雨下。作為義子，他自問這些年來，已經竭儘儘力在替寄父化解心中落空親人的痛苦，竭儘儘力在用別緻事物轉移寄父的重視力，卻冇有想到，寄父心中的痛苦竟然還是如此之深，深到對皇位和生命都毫不沉淪。

說罷，不待柴榮等人勸，自行翻了個身，擺脫了鄭子明的雙手，將胸口朝向了牆壁。“君貴，為父鄙吝了一輩子，死去以後，你切莫浪費華侈，違了我的本心。擇吉地立墓，將我跟你姑母，另有青哥他們幾個合葬就行了。墓前立一石碑，奉告世人，為父風俗於儉仆，身後也不會有珍寶相伴。紙衣，瓦棺，棺旁在放一幅鎧甲，一杆長矛充足。馮道和鄭仁誨都是宰相之材，年紀卻比為父都長，想必也幫手不了你幾天。此後，內政可用範質和王溥，武事，武事多多依仗你的兩個結拜兄弟和潘美、抱一。如果能光複燕雲十六州，就在朕墓前點三柱香。如果能一統九州，就給朕再多燒一幅輿圖，朕即便在地府之下，也必然會酣醉一場。牢記，牢記！”

“這，陛下，末將，末將……”鄭子明自打影象垂垂規複以來，仰仗一手高超的醫術，救活了起碼上百人。卻向來冇碰到過對滅亡看得如此安靜，竟然回絕本身施救的患者。一時候，竟不曉得該如何勸纔好。隻能將目光轉向柴榮，但願“病人家眷”能壓服病人抖擻起來，切莫再擔擱搶救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