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撲朔 （三）[第3頁/共4頁]

哈腰撿起一根不曉得被誰丟棄的長矛，郭允明順勢打了個滾，敏捷回身。第一眼，他看到的便是一隻被砸爛了的銅盆，就落在間隔本身不到三尺處，破口處倒映著燦豔的日光。第二眼，他瞥見小肥跌坐在馬車中，一隻角門裡，一隻角門外，狼狽不堪。第三眼，他看到本來留在馬車旁貼身庇護小肥的六當家餘斯文，被一杆鐵鞭逼得節節敗退，胯下戰馬卻始終擋在車門前，令後者冇法再多靠近馬車分毫。

反觀“本身”這邊，軍容軍紀就好出很多。隻憑著幾個來回縱橫馳騁的騎陣，就令敵手等閒冇法靠近橋頭。隻是騎陣的厚度，實在太薄弱了些。並且常常將衝上前的敵軍殺退一次，就會變得愈發薄弱。

“來得好！”電光石火間，山大王呼延琮丟下騎弓，從馬鞍下抽出一根黑漆漆的鋼鞭，向上猛撩。“噹啷！”李晚亭手中的漆槍被撩開了數尺，三尺槍鋒帶著四濺的火星，砸在一名山賊的肩膀處。將後者從馬鞍子上直接砸了下去，然後被連續衝過來的戰馬直接踏成了肉泥。

“咣！”一記金鐵的交鳴聲，彷彿洪鐘大呂，震得他麵前金星亂冒。但是，預猜中的擺脫卻冇有到來。鐘聲以外，模糊透出瓦崗六當家餘斯文煩躁地指責聲，“傻小子，你這是乾甚麼？哎呀，快跑，我打不過他！”

“呼——！”不再做任何躊躇，郭允明將長矛當作投槍，朝著黑臉男人擲了疇昔。固然在一個呼吸之前，他還恨不得將餘斯文給碎屍萬段。

第四章　撲朔　（三）

那黑臉山大王，卻底子不管自家部下兒郎的死活。策馬掄鞭，直撲正在血泊中的掙紮著往起爬郭允明。嘴巴裡仍然大聲高呼“救駕！”，黑漆漆的鞭身，卻恨不得立即打爛目標的頭顱。

底子不必他來提示，跟在他身後衝過來的幾名瓦崗豪傑，也早就從鋼鞭和漆槍碰撞的聲音裡，判定出黑臉男人是個萬人敵。紛繁於奔馳中，將戰馬拉偏方向。一個接一個，自鋼鞭的進犯範圍以外，突入敵陣，掠起一道道猩紅色的血光。

說時遲，當時快，轉眼間，黑臉男人麵前，就冇有了任何反對，烏漆漆的鋼鞭高高地舉起，藉助戰馬的打擊之勢，直奔郭允明的後腦勺。

被小肥一句話揭了老底兒，他卻冇工夫跟對方斤斤計算。撥轉坐騎，直奔身後不遠處的木橋。先揮刀砍翻了兩名堵在橋頭惶恐失措的兵卒，隨即，舉起血淋淋的刀鋒，大聲喝令：“各都將士，以番號挨次，逐次通過。爭路者斬！遊移不前者斬！臨陣脫逃者斬！過橋後不平從批示者，斬！”

“唏噓噓——！”擺佈兩側的輔馬也受了驚，同時嘴裡收回了大聲悲鳴。四蹄伸開，緊隨轅馬的腳步。

注1：漆槍，呈現於唐朝中晚期的一種製式兵器，近似於馬槊。製造工藝比淺顯長矛要求略高。槍頭的長度、寬度和開刃，都有呼應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