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抉擇 （二）[第1頁/共5頁]

“可，可大遼要封，封您做天子啊！”符昭序這才發覺到父親的態度與本身設想中的不太一樣，愣了愣，喃喃地彌補。“他們說，他們說趙延壽與杜重威人望都不敷與您比肩，李守貞和侯益等人氣力又太孱羸。此時現在，隻要您最合適站出來清算殘局，與大遼共治天下！”

符彥卿恨得牙根兒都癢癢，如困獸般在燭光下兜了幾個圈子。終究把心一橫，又追出門外，大聲道：“來人，把那幾個傳旨的契丹欽差，連同他們的侍從，全給我拖到城外去活埋了！一個都不要漏網！”

“這……，是！”親兵們躊躇著承諾，上前攙扶起已經嚇傻了的符昭序，低聲奉勸，“走吧，世子。國公爺正在廚子上，您，您有甚麼委曲，無妨……”

“阿，阿爺……”符昭序愣了好半晌，才終究認識到，對本身的懲罰，不但僅是被禁足，而是永久被剝奪家主的擔當權。“噗通”一聲跪倒，兩行熱淚淋漓而下，“孩兒不孝，讓父親您難堪了！可，可孩兒究竟錯在哪了？孩兒，孩兒明天，不也是為了我們符家麼？”

“……”

“甚麼？”符彥卿眉頭猛地一皺，兩眼中間寒光四射，“甚麼時候來的？你如何不向為父稟告，就擅自去見他？”

“今後你固然讀書習武，不要再管家裡其他的事情！”強壓住心中絕望，符彥卿將頭再度轉向牆壁上的疆場情勢圖，沉聲叮嚀。

武力和權力，自打代替哥哥成為家主以來，符彥卿就從冇落空過。這麼多年江山不斷變色，朝廷不斷輪番，可符家永久是符家，在他的儘力運營下，不但冇有半點兒喪失，並且越來越暢旺強大。

隻要他伸伸手，隨便伸伸手！豎起介入逐鹿的大旗，派出少量兵馬劍指汴梁！他乃至不消派任何兵馬，隻要登高一呼。李守貞、侯益、趙匡讚等人必會爭相呼應。正在與杜重威和趙延年等人對峙不下的劉知遠腹背受敵，崩潰在所不免。然後符家再推出一個前朝天子的直係血親為傀儡，或者直接揮師西進……

“啪！”桌子上的香燭又爆出了一個龐大的燭花，火星四濺。符彥卿的絲綢罩袍在大腿根處被火星燒出了一個洞，肌肉猛地一顫，有股狠惡的疼痛直衝頂門。

斯須，有仆婦帶著婢女趕來，將門口和台階上的血跡用抹布擦淨。然後又非常體貼腸在屋子裡頭點了一籠安神香，低著頭小步退下。未幾時，淡雅的香味便將屋子裡的血腥味道擯除殆儘，令符彥卿眼睛裡頭的紅色也漸漸褪去，漸漸規複了普通。（注1）

如果廢了昭序，換老二昭信……，驀地間，有個充滿但願的設法，跳入了他的心頭。他的二兒子符昭信，但是比老邁強出太多。可老二昭信身子骨又向來孱羸，較著不是一個長命的相。皇家的廢立，也不像淺顯百姓家的家主易位那麼簡樸，被廢者要麼軟禁畢生，要麼死路一條。親手將老邁奉上死路，然後再眼睜睜地看著老二壽儘而夭，即便坐擁江山萬裡，他符彥卿餘生另有甚麼興趣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