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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回】趙公子猜疑試情意·邢夫人遠見破構造
現在佳言見迎春情下明白,卻也放下一段心來,對他更添了幾分看重,隻是心下暗道:“現在看來,我這新夫人並非是那一竅不通之人;隻是不知他這心又有幾分在我身上,尚待查考。”因又想道:“想必這女人一朝結婚,便皆是以夫為天的;況我若下意溫存待他,不怕他不經心待我。我那嫡母為人又刻薄,況現在病得七死八活,一個妹子也將要嫁了;若他過幾日死了,這賈家蜜斯戴過了婆母的孝,更加是休棄不得的。說不得隻得使些手腕,將他之心機全然皋牢過來;屆時便將這內宅之事交與他手中,也好替我分憂。”如此想了一回,方纔沉甜睡去,一夜無話。
諸位見了:迎春一個金閨蜜斯,卻如何曉得這些大師子當中的陰私事體?本來邢夫人曉得趙家道況,唯恐柳氏心下有些不忿,設想暗害佳言同迎春兩個,是以便將那些事體遴選著同迎春講了,又教他往這邊來時,切不成隨便動茶水吃食等物,以免此中有人做動手腳。現在看來,卻公然不出邢夫人所料;柳氏當日雖迫於趙鵬宇所言,不得不將佳言認於膝下,卻還是想著他日若本身得子,定然不能教佳言將這嫡宗子之位占去;萬一佳言再有嫡子,可不更加難辦?是以雖病得臥床不起,卻還是公開教人在這新房當中的茶水吃食裡下了些肮臟物事,幸得迎春一早便得邢夫人叮囑,並未曾動過一分一毫。
那廂迎春坐在轎中,雖是他母親囑了他很多事體,卻還是心下忐忑;又記得人說的“不成在轎中起家”等語,是以一動也不敢的。隻感覺那肩輿悠悠地晃著,不知過了多久,方聞得內裡炮仗聲響,肩輿又晃了幾晃,便停下了,料知已是到了趙家,忙自坐得端方了些,手內心卻微微地沁出些汗來;待有人掀了轎簾上來扶了,先跨過一個馬鞍,一起踩著紅氈下了地,牽了紅綢子的一端,至得喜堂當中,三拜拜過,便擁了進閣房中去。
如此佳言心下想定,未幾時便往外應酬罷了,亦未曾多喝酒,乃教人取濕帕子擦了手臉,方往新房中來。因見迎春猶在那邊坐著,便向一邊的丫環問道:“你們奶奶吃了甚麼未曾?”那丫環道:“奶奶一向在這裡坐著,奴婢也曾問奶奶可要用甚麼,奶奶隻說不餓。”佳言聞言點頭道:“既是如此,你們且下去罷,留綴錦和連環在這裡便是。”想了一想,又指繡橘同香桃道:“你兩個也留下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