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第1頁/共4頁]

過得幾日便是元宵，因府中新添了人丁，一派喜氣洋洋，故這一年的元宵比往年分外熱烈些，兩府裡都預備了好些彩燈，專等早晨點起；彼時正月內，學房中放年學，閨閣中忌針，卻都是閒時，瑧玉兄妹兩個便往梨香院來頑，恰薛阿姨往賈母那邊去了，隻要薛蜨同寶釵在。幾人相見，薛蜨便笑道：“成日裡忙，好輕易有這們個時候，我們可頑些甚麼呢？”寶釵道：“拿骰子來我們趕圍棋罷。”薛蜨點頭道：“這天怪冷的，不如動一動的好。”瑧玉想了一想，笑道：“把你那箭拿來，我們投壺如何？”薛蜨鼓掌喝采，趕緊命丫環香菱兒去把房裡的箭囊拿來，又尋了銅壺來擺在院中，幾人投壺作耍。

一時珍珠從內裡出去，笑道：“老太太，這內裡下雪了。”賈母忙道：“方纔他們幾個來時候就見這天陰沉沉的，像是要下的樣兒，公然下了。現在可下得大不大？”珍珠道：“地上都下了二指厚了，飄得儘是鵝毛大的雪電影。”他姊妹幾人的奶孃丫環聞了這話，忙上前告了一聲，皆歸去取大氅。湘雲便道：“老太太，我往外邊頑去。”賈母道：“這內裡雪大，你又冇帶雪褂子來，如何出去？在屋裡同你姐姐mm斯斯文文地說話纔好。”湘雲那邊肯依，撒嬌撒癡地纏賈母不住，賈母冇法，隻得道：“虎魄往屋裡替雲丫頭找一件大氅穿罷。”湘雲聞言方歡樂起來，便同虎魄往裡間去，寶玉忙道：“我也去。”賈母因覺乏上來，便命丫環們好生跟著，自往房裡安息去了。探春聞言也起了興，便令翠墨歸去拿那踏雪的木屐來，迎春推說天冷，隻同惜春在暖閣裡下棋，瑧玉因問黛玉：“你去不去頑？”黛玉笑道：“雲兒這們野人似的，我分歧他頑。我見這雪下得風趣，不如往內裡逛逛去。”寶釵聞言也稱是。薛蜨同瑧玉怕二人滑跌，待丫環取衣裳返來，便也跟了出去。

轉眼一輪擲過，瑧玉薛蜨同擲了全壺，寶釵中三箭，黛玉中兩箭，是以薛蜨他們多出一根籌來。目睹又是一輪，薛蜨先又是四箭全中，臨寶釵擲時，已命中了兩箭，見黛玉在一旁絞著帕子看本身，恐他輸了心下不快，後兩箭便用心擲偏了。誰知黛玉投時，第一箭未中，第二第三箭方中了，及至第四箭時，那箭矢被前兩支的箭翎兒一擔，恰擔在壺口上，還是未中。薛蜨見狀笑道：“哥哥也不消投了，目睹勝負已分，且乖乖領罰是端莊。”瑧玉笑道：“誰說輸了？”一邊將手中箭矢用力一擲，正打在黛玉未中的那一箭尾上，丁的一聲，兩支箭儘落入壺口裡，世人見了都喝起彩來。接著瑧玉又是連投三箭，箭箭皆中。瑧玉便對薛蜨笑道：“你們十三箭，我們也是十三箭，大師半斤八兩，誰也罰不得誰。”薛蜨道：“你耍賴，那一箭是厥後出來的。”瑧玉道：“開初講的就是每人四支，我多投了未曾？再有我們算的是入壺的數量，我們同你們一樣，如何算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