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紫明宮[第2頁/共8頁]

當今耳目下，天上朗月皎皎。我坐在東海北岸的礁石上，卻委實憂愁。

我一個瓜子殼兒卡在喉嚨口，憋得滿麵青紫。他皺著眉頭將我打量一番，過來幫我拍了拍胸口。

墨淵腋下夾了個被團，被團裡裹了條人影，那描述，約莫就是他殺得逞的九師兄令羽。

胭脂細心和順，擔憂道：“莫不是神君與二哥哥出了甚麼嫌隙，以往你兩個卻如連體生的般，日日形影不離的。”

胭脂公主邀我逛後花圃，不經意提及她這位哥哥。我才知離鏡剋日夜夜眠花宿柳，過得非常放盪風騷。

因丟了迷穀枝丫，再則夜色又黑，能在入更前繞出東海已是近年積了大德，如此，我倒並不希冀天明前可趕回青丘。

因這一雙幽會的男女乃是抱作一堆，那男人許是感受非常，也側身轉頭來看。

我五萬歲時拜墨淵學藝。墨淵座下從不收女弟子，阿孃便使了術法將我變作個男兒身，並胡亂命了司音這化名字。

很多年來決計健忘的一些舊事，紛繁從腦筋裡揭起來。

那夜我們的出逃並不順利。

那以後，離鏡便日日來邀我吃茶鬥雞喝酒。

轟轟的天雷震得我腦筋一片空缺，使出渾身的解數想要從爐子裡鑽出來，卻終是不能。我平生第一次認識到，本身這兩萬年的求藝生涯，活得混賬。

我在胸中衡量一回，又衡量一回，緩緩道：“你昨夜喝了酒，半夜跑到我房裡，說喜好我，要同我睏覺。”

我日也心憂夜也心憂。

卻忽聞天雷轟轟。

這麗色少年委實與那斷袖鬼君有乾係，卻不是他夫人，而是他親生的第二個兒子。便是離鏡。

我摸著後腦勺回想一番，覺得撤除那夜他醉酒調戲我得逞外，我同他一向處得挺敦睦。再則兄弟如衣服，老婆如手足。他同他的手足們行那繁衍香火的大事，加個衣服委實多餘。美人在抱實乃風雅事，中間再站個男人虎視眈眈盯著你懷中的美人，卻就有些風雅過甚了。即使我並不是個真男人，故而毫不會覬覦他懷中的女美人，他卻不知，必然要防備一番。做男人不易，做個有浩繁老婆的男人更不易。想到這一層，我諒解他。

他歎道：“阿音，你躲我躲了七萬年，還籌辦持續躲下去？”口氣甚誠心，仿似見不到我還頗遺憾，非常令人唏噓。

我與令羽雖同被綁架，因我隻是個順道，管得天然鬆弛些，三頓飯外，尚許四周逛逛，不出大紫明宮便無妨事。

自接到我那封手劄，因得了欣喜，幾日來令羽勉強還算安生。

我自娛自樂得正怡然，斜刺裡卻俄然躥出個少年，襟袍半敞，頭髮鬆鬆地散著，眼神迷離，肩上還沾了幾片花瓣。雖一副方纔睡醒的描述，分毫掩不了名花傾國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