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欲說還休[第1頁/共16頁]

他咳了一聲，笑道：“你這個身量，約莫還占不了我的半個床位。”

我掐指算了算，道：“你八月初下界，要在那處凡世待上兩個多月，唔，將婚期挪到十月吧，十月小陽春，桃李競開，也是個好時候。”想了想又擔憂道：“雖於我隻是短短兩個月，於你倒是極冗長的平生，司命給你寫的命格你有否看過？”

當時我和四哥公開裡都有些憐憫小燭陰，感覺她的姻緣真真暗澹。四哥還端著我的臉交來回回揣摩了一遭，得出我“雖同小燭陰普通嬌氣，但長得實在不錯，即便一嫁被休二嫁也不至於嫁不出去”這個結論，才放下心來。但四哥的心放下得忒早了些。萬兒八千年齡後，我悟出了一個事理：命裡頭的姻緣線好不好，它同長相實在冇甚麼乾係。

我同夜華做這個事本就天經地義，這小仙娥臉紅得忒冇見過世麵了。

但即便隻同夜華分開兩三個月，我也很捨不得。我不曉得本身對他的這個心是何時至此的，但將這個心機揣在懷中，我感覺甜美又難過。

他麵上並不像上回在西海水晶宮那麼慘白，卻也看得出來清減了很多。

但他這一番鬼扯顯見得是為了安撫我。為了不使他絕望，我心中雖一抽一抽，卻隻能做出個被他亂來勝利的描述，鬆口氣狀道：“那就好，那就好，總算叫我放心。”

阿彌陀佛，四哥說得也並不全錯，我萬兒八千年裡頭，極偶爾的，的確要粗神經一回。我上九重天來照看夜華照看了這麼久，竟將這樁見著他就該立即跟他提說的大事忘光了。

上一回在西海水晶宮，夜華他非常詳確輕柔，徹夜卻不知怎的，唔，略有點鹵莽。

咳咳，說錯話了。

他哦了一聲，道：“不錯，你竟另有力量起來幫我捉蚊子。”一個使力將我抱到了他的身上：“起來還是再睡一會兒？”

糰子在背麵嚷：“成成全玉，阿誰就是我的孃親，你看，我孃親她是不是很標緻？”

眼看就要到洗梧宮前，我沉著嗓子問了句：“你們君上他，剋日如何？現下是在做甚？”

這幅圖繪完時，我並未覺著用了多少時候，糰子卻已靠在我懷中睡著了。成玉湊疇昔看，敢言不敢怒，哭喪道：“小仙坐了這麼好久，君上聖明，好歹也畫小仙一片衣角啊。”

夜華咳了一聲。我驚了。

我抵著他的臉看了好久，看了一陣後打盹又來了。我隻道他甜睡著，翻了個身籌算再眯一會兒，卻被他手伸過來一把撈進懷中。我一驚。他仍閉著眼睛道：“你再看一會兒也無妨的，看累了便靠在我懷中躺一會兒吧，牆角終歸冇我懷裡和緩。”

我張了張嘴巴。不愧是天君老兒選出來繼他位的人，除了打打殺殺，他竟另有這個本領。

夜華的氣色仍不大好。折顏說他的右胳膊全不能用，我常常瞧著都很窩心，但他卻毫不在乎。因他受傷這個事上到一品九天真皇，下到九品神仙，各個品第的皆有耳聞，這幾日倒是冇人敢拿雞毛蒜皮的事來叨擾於他，令他可貴落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