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灰飛煙滅[第6頁/共13頁]

他咳了聲斂住笑容，眼風裡朝立在我一旁的奈奈掃了掃。奈奈不愧在九重天上兜轉久了的，察言觀色是一把妙手，立時伏身一拜：“小婢先去上清境候著上神。”

方纔素錦大拜我時，從院門口閃過一副衣角，我模糊一瞟，估摸著是折顏。但猜想他此番應是在青丘伴隨四哥，也冇甚在乎，不承想，那一副花裡胡哨的衣角公然是他的。

前一個附和誌：“是啊是啊，老不知羞的，定是用術法利誘了君上吧。唉，隻但願君上早日看清這位上神的臉孔，明白我們娘娘對他的一番癡心，回到娘孃的身邊來。”

三百年前，自我從那場甜睡中醒過來，發明師父的仙體不消我的心頭血也儲存得很好時，他端出的便恰是這副模樣，斂著眉沉著臉，敲著炎華洞的冰榻緩緩安撫我：“墨淵也許要返來了。”害得我空歡樂一場。

我可惜地看著麵前這碗粥。

她不美意義地笑了笑。

奈奈抿嘴一笑道：“小殿下尚未醒過來，這粥放涼了也不好，上神還未用早膳吧，若不嫌棄，且請上神嘗一嘗小婢的技術。”

我已用了早餐，本欲令領頭的兩個仙娥將那裝了早膳的食盤撤歸去，卻見食盤中放的大多是糕點之類。糰子睡了一夜零半日，醒來恰好能夠墊一墊肚子，便轉念令她兩個將食盤放下了。隻留了奈奈在房中守著糰子，我跟著這一溜水靈靈的仙娥們仍去靈寶天尊那汪天泉裡泡著。

她通紅的眼角處啪嗒掉下兩顆亮晶晶的淚珠兒來，哽咽道：“上神懲罰小婢吧，都是小婢的錯。上神對小殿下這般好，便是小婢的主子再生，也要感念上神，此番若因了小婢，令小殿下栽到素錦娘孃的手裡，那小婢……小婢……”

我心中不滿，但因我是個漂亮的仙，不甚計算這些虛禮，因而隻將幾絲不大順的氣沉到肚子裡去，寶相寂靜地點頭道：“哦，拜過了啊，這個拜法真是個夷易近人的拜法……”

活了這麼多年公然不是白活的。

她這一番剖明，真是表得我心生感慨。

我一句話尚未說完，一向盈盈立在一旁的典範，連方纔拜我那一拜都隻是略略動了動腿彎的典範，卻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兩手一揖，伏倒在地。院門口有一副衣角模糊閃過。

心心念唸了七萬年的大事，本日竟修成了正果。我難以置信地哽了半日，恍忽裡抓住折顏話中的一個漏子，吃緊道：“師父他，他若然借用了那西海大皇子的仙氣來供本身保養，欠下的這一樁債，卻該怎的來償？”

我見她說了半日也冇道出個以是然來，文法頗顛三倒四，一言一語甚冇重點，便敲了扇子美意提點道：“彆的暫不消多費唇舌，你方纔說糰子栽進素錦手裡，是個甚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