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兩生咒術[第7頁/共8頁]

她悲苦地從桌案上趴下來，將背上有些傾斜的荊條重新正了正，四肢伏倒與我做個甚大的禮：“姑姑，不肖女鳳九來給姑姑負荊請罪了。”

本來想將她扶一扶，但見她渾身的油水在月光底下鋥亮鋥亮，到底忍住了，隻抬了抬手讓她起來，到一旁的石凳上坐著。

我願意道：“你不消如此介懷，也冇有多麼丟人。”俄然想起一件要緊事，我問她：“你自化了陳朱紫報恩以來，可有叫東華占了便宜？”

迷穀曾說鳳九去凡界報恩了。當是時，我隻道她是承了哪個凡人的恩典，要去凡世將這恩典報上一報，並冇有如安在乎。現在想來，鳳九長到三萬多歲，統共不過欠東華帝君一個大恩。做神仙的時候，東華不知比鳳九高超多少，天然她想報恩也報不到點子上。現在她來凡界報恩，莫不是……莫不是來找轉生後的東華了吧？她好不輕易纔將對東華的孽想斷潔淨，兩小我要再合著折騰幾日，將那斷了的孽想折騰出點根芽來……我的二哥二嫂，這可如何得了？

因來得倉猝，未備拜帖，便著了大院裡忙活的一個侍婢通報。未幾時，侍女引了我們出來。院落並不算大，打理得卻好，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有蟲有魚，吟風弄月的都很合適。

我一口茶水噴了出來，這一世的東華，他竟……他竟俗氣得如許？！

鳳九雖還是個丫頭電影，卻從不做大哭大鬨模樣，一貫很有擔負。即便對東華用情用得深，不時悲傷，也決然不會傷得儘人皆知，大略從折顏處順酒來澆一澆愁。

我驚奇地摸了摸脖子，卻並未感覺如何。

我束髮束得的確不錯，這都是久經磨鍊而成。因狐狸洞等閒時並無婢女奉侍，四哥又從不會梳頭髮，便一貫都是我來幫他束。除了平常款式，若四哥要去十裡桃林找折顏，我還會幫他梳些新奇花腔，常常折顏看了，都很喜好。可夜華在青丘住著時，向來不束髮的，不過拿根帛帶，在髮尾處齊齊綁了。他本來一張臉生得偏冷，頭髮這麼一結，看著倒是挺溫和。

元貞微紅著臉望著我：“啊？”

我將沾到袖口上的幾滴油珠兒擦了擦，見她現下是本來的樣貌，並未用陳朱紫的凡身，紮眼很多了，便道：“你公然是使了兩生咒？”

我不動聲色地喝茶。

我打岔道：“那石頭做的東華說了甚麼？該不是繁華江山皆不要，隻願求得一心人吧？”

當是時，我搭了個台子，正單獨坐在後院用晚膳。稀星朗月，清竹幽幽，很風趣致。吃得正歡暢，她背上紮了捆荊條，驀地從院牆上跳出去，正正砸在我飯桌上。一桌的杯盤碗盞回聲四濺，我倉猝端個茶杯跳開。

元貞的背影漸行漸遠，我順手喚了一個侍婢，著她領著去陳朱紫的菡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