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往事（上）[第1頁/共3頁]

“八張機，寒梅潤雪儘漓漓，青銅難鎖相思序。剪落青絲，易綰君心，分袂無聲氣。”

“二張機，憑闌獨望彩雲飛，且上重樓思故屐。欲箋苦衷，儘訴衷腸，未語淚先滴。”

固然心存疑慮，可不知為甚麼，我還是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她嫣然一笑，格外雋永婉約：“先帝大同十三年，還是郕王的陛下隨先帝尋訪平城，在蓮葉接天的菏澤湖畔迷了路。嬪妾與侍女撐著劃子從湖邊漂過，當時嬪妾坐在船頭，雙足浸在水中，一邊剝著蓮蓬，一邊不時與魚蝦玩耍，並冇有重視到郕王和他的侍從，直到侍女俄然停了船，我才發覺在岸上凝睇著我的他。”

“我鎮靜極了，因為來不及穿鞋子，隻好用一張廣大的荷葉遮住了雙腳。他向我報歉，說他並非用心打攪我的雅興，隻因為實在找不到歸去的路，還望我能用船載他一程。”

“七張機，吉祥鏤空巧心期，沉水爐燼緣難逝。雁字返來，素帛錦書，隻作舊瞭解。”

“墨畫，明天恰好魏尚宮在，你帶她去側殿查對關雎宮的支出吧，”慎長萱順手取下一卷詩集，又引著我往臨水的雕花長窗走去，“讓本宮與殿下伶仃待一會兒，好好品讀前人詩作。”

她有些微微失神：“看來這酒不但能讓人臨時忘懷，還能讓人俄然記起，彷彿有種‘成也蕭何敗蕭何’的感受呢。”

她和順溫馨的笑容裡出現一絲淒楚，低眉一瞬，鬢邊的碧璽石步搖珠釵也跟著閒逛起來：“我見他氣度不凡，為了磨練他，當即吟了一首絕句，稱他若能對上前麵兩句，就承諾讓他登船。殿下不信今後翻，那首《十美詞?海棠》（3）便是嬪妾與陛下一起寫的。”

【1】白臘子：冇用的東西

咦？她彷彿向來不與妃嬪來往，如何明天要請我去關雎宮呢？

我從速放動手中酒杯，迫不及待地拿起那捲詩集細細品讀，起首映入視線的，是一闋纏綿悱惻的《九張機》（2）

說完，她抬開端來看著我，眼底透露的樸拙如拂曉時分的一道晨光，格外和煦誘人。

“殿下不喜好嗎？”

【2】《九張機》作者魏嫏嬛（哈哈冇錯，就是我本身寫的。）

慎長萱的神思彷彿已經回到他們初遇的時候，眼神是那樣和順與嬌媚：“嬪妾冇有想到，自那以後，我們便結下了不解的緣分。在平城的日子裡，他經常來我寄父家中與我品茶寫詩，我們撐著劃子往菏澤湖采蓮，在返來的路上，他為我剝開蓮子，哄我連中間的苦芯也一起吃下去，說是蓮子之心甚苦，吃掉就能獲得永久甜美的愛情。”

“五張機，鴛鴦織就難雙飛，橫經縱緯遣君思。皚山玉水，金樽醉囈，杜鵑唱癡迷。”

我們順著太液池畔的巷子走到關雎宮。這座宮殿依水而建，工匠引枇杷山上的溫泉水入宮，繞過清輝殿，再從關雎宮白鷺台下賤出，緩緩彙入太液池。時價蒲月，滿庭的蓮花含苞待放，輕風輕拂，翻滾的蓮葉好像淩波舞女的裙裾。兩乘寬的漢白玉石橋直通好逑殿，扶手上刻著梅蘭竹菊四君子，時有蜻蜓胡蝶在水麵翩翩起舞，彷彿置身適意畫卷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