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抓週(五)[第1頁/共2頁]
“太後您瞧,我們殿下已經羞成甚麼了。”
我頓時如坐鍼氈,額尖也沁出滾滾如玉的汗珠,順著鬢髮一道一道地接連滴下。我望著不遠處一方輕浮如煙的窗紗,習習冷風拂起窗外修竹簌簌,好像細雨小巧,清冷非常,但那聲音聽來又那樣悠遠,彷彿處在可望而不成及的此岸。
宛清的調子極其輕柔,恰如鬢絲拂過唇角,又酥又麻。我轉輔弼望,她也同時含起一抹和煦的笑意看我。
“昭婕妤真是生得一顆七巧小巧心,看甚麼都這麼通透,”祁抒意將銀針紮入一顆紫玉葡萄中,唇角帶笑,“中宮有身是國運昌隆的意味,本宮又怎會不歡暢呢?”
我微一哂笑,如若太後不知,一開端也不會用心這麼問了。
祁抒意微偏臻首,皓齒咬著葡萄嫩綠的果肉,聽罷夢薇的打趣話,幾乎從口中噴出汁水來。瑾瑜趕快遞上一方秀帕,替她悄悄拭去殘液,方不至於尷尬。
公然誰都不能等閒與夢薇比武,哪怕伶牙俐齒如祁抒意。
我在心底悄悄佩服,好一句替皇宗子和皇長女感到歡暢,大家都曉得喬序皇嗣淡薄,倘若我能有身,宮中有嫡子嫡女出世,對兩個孩子來講無疑多了童年玩伴;而這句話又能夠隻追大要意義,宮中不是另有尤倩倩和馮雨嘉麼?她們的孩子出世也一樣能夠這麼解釋。
太後冷靜看著她們你來我往,口誅筆伐,卻不置一詞,而是把目光轉向中間一言不發的鄭棠,問道:“裕貴妃,你呢?”
太後望著我,臉上的笑容仍然未曾消減分毫:“天子再多召幸皇後幾次,身孕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兒麼?”她的眼風悠悠一掃,“你們說是不是?”
夢薇“哎”地一聲,悄悄笑道:“明懿娘娘可真真是冤枉妾了,妾哪敢在殿上麵前妒忌?不過是替皇宗子與皇長女感到歡暢罷了,想必娘娘與妾有一樣的感受,妾可說對了?”
而鄭棠亦如是。
我在心底悄悄感喟一聲,始終不敢彆過甚去看她們一眼,不對,我是驚駭瞥見身側鄭棠的眼神。我想,方纔入殿時,她應當已經曉得了昨晚我和喬序的事情。
“本宮覺得這新摘的葡萄已經夠酸了,冇想到昭婕妤這張嘴纔是最酸的,”她的眸光在夢薇得空的玉容上凝住,“還不快說,今早你自個兒偷偷喝了多少醋?在殿上麵前也酸溜溜的。”
雲蘿將此中一隻澄徹如冰的琉璃攢珠大盤推到我與太前麵前,盤裡盛著如紫瑪瑙普通的葡萄,顆顆晶瑩剔透。她用銀針紮起一顆送到太後唇邊,太後啟唇含了,半晌吐出小巧敬愛的灰籽,這才笑道:“方纔穆婕妤說的,也恰是哀家擔憂的,皇後畢竟還小,不諳男女之事,今後如果有身了,還需你們多多照顧。”
旁人倒也罷了,可一想到鄭棠也在,我心底就開端五味雜陳,乃至另有一絲慚愧——我對喬序動了真情,豆割了她心中完美無缺的“愛情”,對於她來講是否有些殘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