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 骨灰[第1頁/共4頁]

說乾就乾，李春生取下背後的行軍鏟，在泥路邊上挖了起來。

“誒，好。”張鵬和李春生連聲應道。麵對這位熱情腸的老農，他們內心都有些打動。卻不知，老農是擔憂他們出了事，引得大隊人馬來搜山，踩壞他的稻田。

“換……換個處所埋……”張鵬說道。

數天前，有個老闆找上門來，說他女朋友在家中的洗手間裡自縊身亡，臨終前留下遺書，但願老闆能將她的骨灰帶回城南郊區蘇家村的黃牛山，安葬在父母身邊。

“要拜祭先祖啊？”不等張鵬答覆，老農又說道，“還是等腐敗，人多的時候再上去吧。”

張鵬難堪地笑了笑，說道，“行了行了，你是蔡瑁，你開路，我斷後。”

這女孩兒叫蘇依依，二十出頭，自小父母雙亡，在叔叔家長大。高中時，被嬸嬸趕削髮門，為了持續學業，隻好委身於狂熱尋求她的老闆，做了小三。本來隻是一場買賣，可這女孩兒倒是個情種，自負心又強，在被老闆老婆發明後，在家中洗手間吊頸他殺，實在令人扼腕感喟。

現在是夏天，可山風一吹來，涼到徹骨，雞皮疙瘩起的一層又一層。落日照在富強的雜樹上，出現一層淡金色，預示著頓時就要入夜了。

“那感謝了。”張鵬說道，正要和李春生分開，老農卻叫住他。

“差未幾就行了，走了走了。”張鵬拍鼓掌，朝山下走去。

他們走後，一個戴著耳環的小黃毛湊到周福源身邊，說道，“老邁，有油水你讓兄弟們撈啊，乾嗎便宜彆人家。”

“行了，都送到這裡來了，算是仁至義儘了，找個處所埋了。”張鵬神采一板，說道。

成果換來換去，李春生不爽了，叫道，“你到底要走前麵還是前麵，給個準信。”

越往山上走，宅兆越多，有些堆在一起，相隔不到半米。多數墓碑殘破不堪，筆跡恍惚不清，乃至有些就是一截石頭。

見張鵬不覺得然，老農倉猝道，“娃子，這可不是恐嚇人的，這幾十年來，走丟了很多人，上去就冇影了，聽老叔一句話，等腐敗人多的時候再來。”

兩人沿著田埂，走了大半小時，跨過幾條小溪，終究來到黃牛山腳下。

兩小時後，下午四點過半，張鵬和李春生來到市郊的黃牛山。

張鵬本就是慫人，蔡瑁的武力值又不高，真要出點甚麼事情，隻要落荒而逃的份。看著四周混亂的墳頭，張鵬越想越怕，不由自主地愣住了腳步。且不說要找到蘇依依父母的墳，還要比及半夜子時，不嚇死纔怪。

“哦。”李春生將骨灰盒放進土坑，雙手合十，拜了拜，然後蓋上土，壓實，再找了幾塊石頭，堆在上麵，做成個小墳的形狀。

“人死為大，我又不是甚麼大人物，跪跪也冇甚麼。”李春生渾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