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境 2[第2頁/共3頁]

渴盼的孩子終究來到人間，她籌辦的小衣服、小褂子他能穿嗎？穿戴都雅嗎？真想看一看他。

愛、怪、嗔、癡、怨、恨。

臨死前最後的心願他也分歧意。

三下五除二，她剪個利落。

一赫笑著取下書桌上擺的雙麵刺繡魚戲荷葉，紅的金魚，綠的荷葉，晶瑩剔透的露水還在上麵。

他有了淺碧、有了兒子……

餘冰臣怔忪時候，淺碧的手已經滑到他的前胸衣衿探了出來。

她穿過跨院，來到清幽的書房。

那日夜裡，她就想過，吳門水道縱橫，在那裡沉水都潔淨。可不見他，她又不甘心。

恰好、恰好！省的討去！

“就是！呸――”

她活動眼睛四周張望，但願他的身後會有奶孃抱來粉嘟嘟的奶孩娃娃。

他不轉頭，她也不會再等候下去。

而她甚麼都冇有，甚麼都落空……落空丈夫、落空哥哥、落空名譽……

明天孩子滿月，餘家頭一個孩子天然要昌大慶賀。

房間多靜，靜得像天國，天國也不會這麼靜，另有閻王小鬼。

“嗬嗬，嗬嗬……”

“姐姐，是好了。”淺碧伸脫手悄悄在他臉上劃了一下，心疼的說：“老爺，你比來――瘦多了……”

好過癮，好痛快。

她癡夢了幾年，本日終究到了夢醒的時候。

本來在這！

窗戶上映出他抱著孩子的溫馨畫麵，淺碧在一旁和順地看著。

看一眼，死也能瞑目。

第一次，她微淺笑了。

餘冰臣無窮心傷，一邊是敬愛的老婆，一邊是繈褓中的兒子。他顧哪一邊都不是。他要把孩子抱來，溫婉的淺碧當即變得像母老虎一樣凶惡，哭天喊地抱著孩子不放手。

“夫人。”春姨站在帳子外遠遠隔著，問：“如何了？”

醒來時，餘冰臣正在床邊看著她。眼睛紅紅的，充滿血絲。

“老爺這麼些日子不來淺碧房裡，淺碧想你，你就不想淺碧嗎？”

另有，她繡的當代名畫《五牛圖》、《三友圖》、《龍鳳仕女圖》、《洛神賦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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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裡好吵，人語鼓譟。

“淺碧是不是生了？”

“春……春……”

“春姨，去把他抱過來。”

有生便有死，生的但願已經來臨，她這殘破的生命也該到了閉幕。

說完，跑得比兔子還快。

為如許的男人去死太不值得、太輕賤……

一幀一幀全滲入她對將來誇姣餬口的希翼，她要走了，這希翼也要拿走。

騰躍的燭花在窗戶上倒影出影子，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他們對詩剪燭還仿若明天……

或許，從一開端，他做的隻是安撫她，怕她死了會斷了餘家刺繡的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