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3[第2頁/共3頁]

狠惡的疼痛中，他無認識的手觸到衣兜中的硬物，是他隨身照顧的手槍。

“袁克放，不讓我見一赫，是因為你內心有鬼嗎？”

袁克放要逼退他、喝止他，要他尷尬和難受。

“……"

“你愛過她嗎？我都思疑。”袁克放撫摩鏡框上柔滑的花瓣，俄然轉過身峻厲地詰責：“如果真愛一小我，如何會體味不到她的痛苦，看不見她眼裡的巴望，冷視她的哀痛！餘冰臣，你底子不配愛她，底子不配！”

“餘冰臣，你知不曉得你來得太晚了……”袁克放好像君王傲慢而滿足的笑視,餘冰臣的心驀地被重擊一下，他不想聞聲接下來他要說的話。

“一赫一向在等你，你四年前就該來木瀆找她，她病得隻剩一口氣，叫得還是你的名字……"

“夫人，你還冇穿鞋呢？”侍女托著五福繡花鞋急得大喊。

袁克放每的每一句話都是在揭開餘冰臣的舊傷疤，用刀重新割開口子，往上撒鹽。

餘冰臣胸口前壓榨樣的疼痛一秒比一秒激烈，他捂住心臟的位置，想把疼痛壓下去。

侍女還冇說話，等不及的一赫跳下床往門外走去。

餘冰臣進步調子再說一次。他有太多的話要親身問她，也有太多的話想要奉告她。從吳門縣到上海，從上海到美國，再到北平。他用無儘的時候和空間來忘記她，覺得隻要到天國鬼域才氣跪在她的麵前懺悔，冇想到，她一向還在人間。

當時他覺得是被運氣的金蛋砸中腦袋，冇想到統統都是假裝成金蛋的騙局。

“不要……不要……說……"

“啪、啪！”

“我警告你――不要再說――"

餘冰臣氣得頭髮直豎，顫抖著身材，指著袁克放卻一句辯駁的話也說不出。

時轉星移，再與見袁克放，餘冰臣既有種很短又很長的錯覺。四年前的北平工商總長紆尊降貴穿戴挺括的洋裝來到他粗陋的家裡，熱忱地稱呼他為“子沅兄”，而他穿戴儒雅的長衫受寵若驚，拱手回禮稱呼：“德謙”。

牆上掛的是斑斕的《櫻花》，一針一線內裡凝固著他和一赫對將來餬口的誇姣神馳；桌上擺著的小屏繡的是江南水鄉的魚米情，一赫喜好繡魚，因為魚通著他的姓“餘”……這裡另有幾幅他未曾見過更加精美與巧思的繡作，技術精進，繡法更加成熟，無疑也是出自一赫的部下。

汗水從餘冰臣腦門上逆流而下，這不是汗，是他從內心流出來的淚。痛不欲生是他，悔不當初是他。

“相見不如記念。”

侍女剛撩開床簾，一赫衝動地問：“德謙呢？剛纔是槍聲嗎？是反動黨還是強盜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