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鼠樓[第1頁/共6頁]

“白姬，算了吧。樓下固然人多一些，但也不影響吃喝。”元曜剛要禁止，但白姬已經走疇昔了。

白姬指了指三樓，說了一句甚麼。

“這些男人，不是王族，就是權貴，長安城中的狐仙和神女毫不會挑選他們神隱。”

元曜望著身穿男裝的白姬，但見她一身卷草紋紅色長衫，腰束青玉帶，手持象骨扇，俊美含笑，眼帶桃花，他不得不承認她看上去還真像一名風騷超脫的繁華公子。

元曜盜汗。不曉得，這徐掌櫃甚麼把柄落在了白姬手上，被她如此欺詐？貳心中有些憐憫徐掌櫃，道：“唔，夠兩小我吃的簡樸菜肴就好了，不消太費事，也不消太貴。”

元曜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木然地把秋海棠遞給白姬。

店伴計道：“烜王已經付了包下三樓的銀子，請兩位客長諒解，不要難堪小的。”

那位錦衣公子名叫李溫裕，是紀王李慎的第三子，客歲被冊封為郡王。論輩分，烜王李繼與他是堂叔侄乾係，但實在他比李繼還要大兩歲。六個月前，李溫裕在婚禮上失落，遭受了神隱，下落不明。直到半個月前，他才俄然返來，被人發明昏死在城西的石橋下。家人詰問他的去處，他隻說遇見了神女，與神女在一處仙府中過了大半年神仙眷侶的日子。

東市，萬珍樓。

“哈哈哈－－”兩人都笑了。

“噓！”徐掌櫃將食指放在嘴邊，表示白姬和元曜小聲一點兒說話，不要轟動了宴飲的人。

元曜忍不住獵奇地問道：“白姬，徐掌櫃究竟有甚麼奧妙？”

白姬陰沉一笑，道：“貴婦們的情義固然誇姣，但也很傷害。還是點到為止更好，過分靠近，過分沉湎，會被‘鬼隱’喲。”

白姬同意，道：“也好。我也餓了。”

元曜的肚子餓得咕咕作響，但又不太想回縹緲閣去吃離奴做的魚，發起道：“啊，白姬，我們吃點兒東西再歸去吧。”

一輛輛寶馬香車偶爾從元曜、白姬身邊顛末，車中坐著來郊野玩耍的貴婦淑媛。她們穿戴華貴得體的衣裙，綰著時下風行的髮髻，手持彩色鸚鵡扇，在車中與女伴嬉笑，從車簾中窺測遊人。

“哈哈，哈哈哈－－”

“那穿青衫的墨客好傻……”

白姬笑得很有深意，道：“因為，神女和狐仙都比較偏疼布衣男人，而討厭貴爵貴胄。”

“左邊一個傻，右邊一個瓜。”

白姬笑得更詭異了，道：“‘鬼隱’就是被鬼吃掉，完整地消逝。”

一大盤光亮蝦炙，用祕製香料醃製的大蝦仁擺作燈籠的圖案，鮮紅喜人。一盤神仙臠，用鮮乳汁調和的雞肉塊，看上去很誘人。一盤金銀夾花平截，將蟹黃，蟹肉卷在薄薄的蒸餅中，切成一段一段，擺作福字圖案。一盤渾羊歿忽，即整隻在羊腹中烤熟的香氣四溢的鵝，鵝腔中盛著五味糯米飯，中間放著割食鵝肉的小刀。一盤爆炒白沙龍，白沙龍是馮翊（１）所產之羊，肉非常肥嫩，鮮美。一盆百歲羹，即新奇適口的薺菜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