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曖昧[第2頁/共4頁]

我想起那棟標緻又陳腐的紅樓，阿誰未曾會麵的蔣蜜斯，我有些感慨說，“嚴先生明天令我刮目相看。”

他們這類男人大多萬花叢中過，半點不沾身。對女人薄情寡義，身份架在那邊，玩兒玩兒也就厭了，很少專注於一段風月。

她說完昂首問我，“您是？”

他俄然叫司機，司機承諾了聲，問他甚麼叮嚀，嚴汝筠意味深長說有冇有聞到甚麼味道。

我喝茶時趁便從保母嘴裡探了探口風，問她嚴先生是不是常來，她說每月會過來一兩次，留下吃晚餐，或者在書房看看書，在房間裡待一會，我問她這裡住的甚麼人，她說是蔣蜜斯，除此以外就甚麼也不說了。

我思考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在諷刺我，我轉頭瞪他，他並冇有看到，隻留給了我半麵側臉，和半副輕挑的唇角。

我舔了舔嘴唇上的甜味，將臉彆向窗外，他在我身後慢條斯理說，“鐵骨錚錚怕甚麼淋雨。”

雨還下著，街道濕漉漉，能感遭到汽車在水坑中的顛簸，可玉輪就掛在一片霧氣濛濛的雲後，雲很薄，能看到恍惚的一片圓。

他嘴巴也太嚴實，一點蛛絲馬跡不露，拿扳手都撬不開，我直挺挺靠住椅背，冇好氣冷哼，“蔣蜜斯年方二十二歲，嚴先生也喜好老牛吃嫩草。天下烏鴉普通黑。”

保母看出我不想議論本身，她也冇多問，大抵等了半個小時，嚴汝筠從二樓下來，他身上的衣服還是剛纔上去的模樣，連鈕釦和釦眼的紋路都冇有竄改，看來甚麼也冇做。

“金屋藏嬌，連五爺都不曉得。”

“他說稱呼您任蜜斯。”

月色將他身影拉得欣長，像一支長長瘦瘦的竹竿，我用力踩住他腦袋的表麵，狠狠碾壓，他在前麵走得很慢，可他腿長，還是把我落下好幾步遠。

滾燙的溫度從他掌心穿透過潮濕的衣服，落在我皮膚上，像點了一簇火，熾熱到骨頭裡，沸騰了每一條管內的血液。

保母想了下，“三年前來的時候，是十九歲。”

今晚的場景一幀幀從麵前掠過，傘俄然變得很燙手，我指尖被灼了下，手一鬆掉在地上，插入一道很深的水坑，我盯著狼狽的傘沿看了半晌，哈腰撿起來，緩慢排闥出來。

我說淋了，有人小肚雞腸不給我打傘。

車緩緩停在五爺彆墅外，嚴汝筠冇有下車，我撐著那把黑傘走入天井，傘上殘留他西裝的氣味，煙味和酒味異化在一起，另有一股薄荷的清冽。

我貼在他胸口，是夜色太和順，還是我太無措，他跳動的心臟，在我肩骨處猖獗，我能聽到那樣果斷的聲響，融於雨聲，融於月光，融於滿盈的霧氣，終究融於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