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下）[第2頁/共3頁]

“公主……”今上身邊的貼身內侍催促道，“陛下正等著公主呢。”

“你們都先退下。”承淵道。

青蕪的淚就落在今上如柴的手上，滾燙哀傷，但病中的帝王卻將視野從愛女身上臨時移開，道：“蕭簡，你來把事情講給青蕪聽。”

“我也不想留下。”青蕪苦笑，終究將目光落在身邊的少年身上，卻和緩了語氣與今上道，“父皇準我去出雲庵帶髮修行吧，當是為大琿祈福，也省了費事。”

青蕪福身辭職，與蕭簡一併出去。

“那麼你要我持續留下來反覆這些年我底子不想做的事？我也試著和姐姐一樣忍，但我畢竟不是姐姐，我忍不了，受不住，以是當莊妃試圖讒諂我的時候我會和她爭，乃至不計結果。我有我的底線，莊妃她觸到了，以是我不會再忍氣吞聲。”她的斷交卻滲入了無可何如，這一刹時的狠，一眨眼，又成了究竟所迫的不得已，“但我必定是輸，以是分開纔是最好的挑選。哥哥，不要用這類難以置信的目光來看我，你也變了。”

青蕪此時方纔重視到一向寂靜站在龍床邊的男人。如果五年裡，她對統統的人和事都已經變得陌生，卻隻要他――蕭簡――熟稔還是。

偌大的外殿，現在是他們相互相對，一個想問，一個卻不想答。

眾酒保麵麵相覷，隻好從命。

青蕪退出內殿，正分開，卻被人從後拉住，迫使她回身相顧，視野裡就是承淵帶著怒意的詰責目光。

應是在出雲庵待得久了，每日與經籍花草為伴，再入宮，看著總不斷顛末的宮中酒保，有些是熟麵孔，有些從未見過，青蕪隻覺不太風俗。

今上見青蕪如此，隻是揮手，讓其退下。

“那我該感謝莊妃？”充滿諷刺的言辭從承淵口中道出。他眯起眼，本來抓著青蕪的手漸漸鬆開，看著麵前目光涼寞的少女。

內殿陳列皆如當初，光陰彷彿在這裡被凝固，溫馨沉重。

疇昔的他，對她隻要和順和疼惜，即便是擁抱都輕柔溫馨，但是現在，他已經會緊緊抓住她的手腕，用帶著肝火的目光如許直接地詰責她。

“你也是早就打算好的，要走，要離宮。”他詰問道，抓著她的手更加地緊。

“你總算是返來了。”慘白的臉上浮起笑容，微小吃力。

承淵和青蕪一起走出外殿，但是他身邊沉默的少女率先走向了岔道的另一端，寂靜沉著，未曾轉頭，將他和那些影象一起留在了身後，任光陰衰老，一去不返。

今上點頭，隻道：“讓蕭簡送你出去。”

如同皇宮裡那些濃墨重彩，都在庵堂的清修時候裡被稀釋，一日複一日，清濯內心，當宮牆內再有動靜傳來時，已冷靜流過了五年風景，而這出雲庵裡清淨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