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玉痕(下)(1)[第3頁/共4頁]
可心道:“人在做,天在看,由著她去吧。小主就該奉告皇上,嘉朱紫私行出宮,頂撞小主。”
天子驚怒交集,喝道:“為甚麼九阿哥有風寒卻冇有吃藥?他的藥呢,都上哪兒去了?”
幸虧李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天子見她如此,又是活力又是憐憫,便叮嚀齊魯道:“嘉朱紫悲傷過分,給她服點安神藥。”齊魯承諾著,天子又道:“李玉,等下好好兒送嘉朱紫回宮,再告訴外務府,辦好九阿哥的身後事。”說罷,他將最後的溫情留於手心,撫摩著九阿哥已經冰冷的小臉,眼角閃過一絲淚光,邁著倦怠的法度出去了。
倒是綠筠卻不過情麵,先喚了一句:“嘉朱紫如安在這裡?”
陳嬤嬤也冒死叩首道:“皇上,奴婢們不敢扯謊,的確是守著阿哥一步也不敢走開。本來奴婢們還給九阿哥餵了奶,九阿哥睡得香呢。誰也不曉得牲口是如何溜出去做害的。”
如懿固然不信綠筠會害九阿哥,但也無從提及,隻得好言安撫道:“純貴妃彆悲傷,皇上也是心疼九阿哥,怕嘉朱紫悲傷頭上再混鬨肇事,以是且冷一冷你,避避懷疑。”
夜深人靜,紅燭高照,披髮著幽幽的火光。九阿哥哭得累了,終究睡了疇昔。桌上的玉瓶透著瑩潤微光,一陣窸窸窣窣的吱吱聲,在靜夜裡聽來格外埠詭異。俄然,玉瓶晃了幾下,咕咚一聲歪了過來,滴溜溜在桌上滾了一圈,碰倒了中間兩個青玉雙耳花罐。那幾個瓶瓶罐罐都打磨得極圓潤,一下從一人高的長桌上哐啷摔了下來,砸了個粉碎清脆。
陳嬤嬤笑道:“本來姐姐和我一樣。實在不就是感冒,蓋嚴實點就好了,吃那麼多藥也冇用。”正說著,九阿哥又嚶嚶哭起來,陳嬤嬤膩煩道:“早也哭晚也哭,總冇個歇著的時候。他冇哭累,我們倒先聽累了。”
玉妍聽到這裡,板滯的眼神轉了兩圈,一把將懷中的九阿哥塞給毓瑚,發瘋似的衝上來抓著兩個乳母又撕又打:“你們這些黑了心腸的女人,平素不好好兒照顧九阿哥,偷懶懶惰!現在倒好,生生害死我的九阿哥!”她恨到了頂點,動手極凶,如同猖獗的母獸普通撕拉抓扯,乳母們也不敢遁藏,被她抓得滿臉血痕,狼狽不堪。
九阿哥的俄然短命,令玉妍悲傷得難以言喻。因著玉妍得寵的原因,九阿哥一向冇有取名,此時天子亦是難過,叮嚀了九阿哥隨葬在端慧皇太子園寢,統統遵循郡王身份舉喪。而玉妍每次見到天子,需求狐疑是綠筠暗害的九阿哥,少不得天子蕭瑟了綠筠,更少往鐘粹宮去。
綠筠凡事好性,卻最聽不得指責本身孩子的話,一時如何能忍,挖苦道:“嘉朱紫這話說得不錯!如果為孃的其身不正,的確是要報應在孩子身上。本來這個時候,九阿哥是該養在您身邊,不必這般刻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