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穿耳[第2頁/共8頁]

這話，確是刻薄了。綠筠一時也不敢接話，隻是轉頭訕訕和意歡說了句甚麼，粉飾了疇昔。

惢心瞬息便端了百合蓮子羹來，又奉上一碗冰碗給如懿。那冰碗是宮中解暑的佳品，用鮮藕切片，鮮菱角去皮切成小丁塊，蓮子水泡後去掉皮和蓮心，加淨水蒸熟，再放入切好的蜜瓜、鮮桃和西瓜置於荷葉之上，放入冰塊冰鎮待用。這般清甜，如懿亦非常喜好。

天子眼底的清澈幾近能映出如懿含笑的彷彿正在盛放的蓮普通的麵龐：“天然好。百合百合，百年合歡，是美意頭。”

玉妍狠狠地咬住了唇，本來在這深宮裡，她位分再高，皇子再多，畢竟也不過是一個異類罷了。

長長的睫毛如寒鴉的飛翅，如懿羽睫低垂，暗自嘲笑，金玉妍公然是耐不住性子去了。她抬起眼，看著天子的眼睛笑意盈盈道：“是是非非，皇上也已經聽嘉貴妃本身哭訴了一遍，臣妾便不饒舌了。”

麗心嚇得戰戰兢兢，那裡還敢出聲。

有那麼一刹時的沉吟，如懿想起了她的姑母，幽怨絕望而死的景仁宮皇後，或許，她生前也是一樣在乎吧？在乎她的身份，永久是次於人後的繼後。如懿俄然淺笑出來，坦但是篤定。實在，有甚麼要緊？真的，在這個位置的獨一的人，纔是最首要的人，之前以後，都隻是虛妄罷了。

心中的溫熱終究破冰而出，如懿回望著天子，笑意和順：“皇上情義深重，六宮同沐恩澤。”

如懿笑道：“皇上說不拘吃甚麼就好，有剛涼下的冰糖百合蓮子羹，皇上可要嚐嚐麼？”

嬿婉有些寬裕，粉飾著取了一枚櫻桃吃了，倒是海蘭笑道：“皇上與皇後孃娘本是伉儷一體，嘉貴妃記得皇上，便是記得皇後孃娘了。”

意歡夙來不喜玉妍，側目道：“嘉貴妃不喜好便是不喜好，何必偽作遁詞，可見為人不實。”

玉妍身邊的麗心嚇得發怔，聽得如懿叮嚀纔回過神來，膽怯地扶了玉妍起家坐下。

如懿和顏悅色，笑對世人：“容珮，把本宮備下的禮品賜給各宮吧。”

如懿含笑不語，彷彿隻是看著一場風趣的笑劇，叮嚀道：“惢心，給各位小主添些茶點。你的腿腳不好，漸漸走吧，不必焦急。”

天子饒有興味，笑道：“和敬嫁為人婦，現在也不再率性。她說出甚麼話來，叫朕聽聽。”

嬪妃當中，唯獨新複位的玉妍一身胭脂紅綴繡八團簇牡丹氅衣，青雲華髻上綴著點滿滿翠鑲珊瑚金菱花並一對祥雲鑲金串珠石榴石鳳尾簪，明豔華貴，直逼如懿。

如懿低眉點頭，非常溫婉：“皇上說得是。嘉貴妃出身李朝，本該格外優容。但是前兩日臣妾見到和敬公主，深覺公主有句話講得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