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兩心（1）[第2頁/共3頁]

素心竭力抬起下垂的唇角，繃出毫無馬腳的笑容：“娘娘用心良苦，已經夠難堪本身的了。且不說彆的，長春宮高低從娘娘開端，到底下的宮人，夙來連月例都是減半的。娘娘也彆太苦著本身了。”

皇後去看過兩次後亦喟然感喟：“既然病成如許，萬一病中再說出甚麼胡話來可如何好？看著也怪不幸見兒的，若不是滿口胡話，本宮倒也肯顧恤她。”

皇後輕歎一聲，含了多少鬱鬱之情：“嬪妃們愛嬌俏豪華，本宮故意壓抑卻也不能過分。隻能以身作則，才氣顯出皇後的身份。也好教皇上曉得，本宮與那些爭奇鬥豔之人是不一樣的。”

皇後也不放在心上，隻道：“你們都在宮裡，冇個費錢的去處，月例少些也無妨。且不說彆的，外頭的名聲，但是使銀子也不能得的。”

素心承諾了一聲，便道：“皇後孃娘，蜀中新貢了一批色彩錦緞，花腔兒可別緻呢，說是比前明的燈籠錦 還奇怪！外務府總管已經來回稟過，讓我們長春宮先去選一批最好的用。”

皇後扶了扶鬢邊搖搖欲墜的絹質宮花，凝神半晌，道：“做這麼些衣裳，誰又穿得了這麼多，都是糜費了。奉告外務府，彆的宮裡也罷了，長春宮宮人的衣裳，一應減半便是。”

素心忙道：“按著端方，娘孃的貼身宮人是八身衣裳，餘者是四身，奴婢會一應叮嚀到的。”

素心連連伸謝，目睹著無人，從速去了。

素心笑道：“皇後孃娘就是宅心仁厚。現在皇上都不肯去看她，隻是顧著外頭的麵子，宮裡更無人探視，也唯有皇後孃娘肯垂憐。”

素心出了長春宮，才漸漸沉下臉來，悶悶不樂地沿著長街要拐到外務府去，卻見玉妍帶著侍婢貞淑，抱了永珹正往長春宮方向來。素心見了玉妍，親親熱熱行了一禮：“嘉嬪小主萬安。四阿哥萬安。”

玉妍聽得連連感喟：“好丫頭，難為你一片孝心。”

素心呆了一呆，很快笑道：“娘娘克己儉仆，奴婢不是不知。隻是旁的小主好歹有珠花簪釵，娘娘是六宮之主，一應隻多用這些通草絹花，實在也是太自苦了些。”

玉妍忙牽住素心的手，推心置腹道：“旁人不曉得，你還不清楚本宮的脾氣。本宮夙來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凡事隻講緣法二字。如果不投本宮的緣法，便是甚麼寵妃小主，本宮都不睬。可你不一樣，打從本宮進潛邸，我們倆便投緣。本宮的母家冇甚麼彆的，就是山參多些。至於銀子，隻要本宮喜好，用在誰身上不是一樣！”

皇後微微低首，看著身上一色半新不舊的雙色彈花湖藍緞袍，正色道：“蜀錦價貴可貴，更何況是賽過燈籠錦的。本宮一貫不喜好這些奢糜東西，嘉嬪素愛這些，你悄悄送去啟祥宮一些便罷。”她見素心低著頭，又道，“你既要去外務府，便奉告他們，快入春了，長春宮該領春日的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