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琮碎[第4頁/共7頁]

素心跪在皇後床前，冒死點頭道：“皇後孃娘，不是的，不是的。您隻是防著該防的人，又冇害死了他們，有甚麼報應不報應的話？”

如懿隻感覺臉都僵了，隻得揉著發酸的臉頰道：“是啊，我恰是胡說呢。”

和敬看著皇後的悲怒，不自發地含了一縷笑：“當然不能！皇額娘能這麼問，兒臣至心為皇額娘歡暢！”她緊緊握住皇後的雙手，跪在皇後身前，“皇額娘，不要緊，哪怕二哥和永琮都不在了，您是皇後，還是不成擺盪的皇後。兒臣固然冇用，但好歹是皇阿瑪與您獨一的女兒，兒臣必然會緊緊扶著皇額娘您，我們母女，必然會走得很好很好。您放心！”

撲開門滾出去的是皇後身邊的趙一泰，他整張臉都扭曲了，大喊小叫隧道：“皇上！不好了！不好了！七阿哥的乳母出痘了！七阿哥也緊跟著出痘了！他、他染上痘疫了！”

皇後的眼底有兩行清淚湧出：“本宮還冇有跟著永琮去了，她們就都當本宮死了麼？”

殿外有微小的哭聲響起，皇後凝神聽了半晌：“是誰在哭？如何早早就替我哭上了。”

齊魯連連稱是：“舒嬪小主問起時，微臣也是說她體質虛寒，不易有孕罷了。”

天子在哀思中喃喃不斷：“明日就是臘月三十，過了明天，朕的永琮就長大一歲了。”他大悲之餘，特頒諭旨：“皇七子永琮。毓粹中宮，性成夙慧。甫及兩週，岐嶷表異。聖母皇太後因其出自正嫡，聰慧殊常，鐘愛最篤。朕亦深望教養建立，可屬承祧。今不料以出痘薨逝，深為軫悼。”但是活著的人哀思再深，如何能換回死去的孩子，統統也不過徒勞罷了。

嬿婉忽地捏住瀾翠的下巴，擰著她的麵孔對著本身，啞聲道：“瀾翠，你細心瞧，我的臉還在不在？我有冇有變老，有冇有變丟臉？”

殿中晚膳已畢，便有小宮女服侍著捧茶漱口，一世人忙繁忙碌，倒是鴉雀無聲，涓滴穩定。李玉見統統事畢，方出去道：“皇上，太病院齊魯大人有要事求見。”

皇後在目睹親生兒子死於懷中的一刻昏迷疇昔，且哀傷成疾，再難起家。

殿外朔風劇寒，如能蝕骨，嬿婉跌跌撞撞走到玉階之下，隻感覺渾身盜汗肆意，鑽骨透心。瀾翠慌不迭緊緊扶住了：“小主彆在乎。您費了半日情意，又冒著酷寒送來，這份苦心皇上是曉得的。”她見四下無人，低聲抱怨道，“都怪嫻貴妃，矯飾甚麼呀，也不過是個家道中落的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