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擇路[第4頁/共7頁]

惢心笑得調皮：“皇上不惦記我們宮裡，還能惦記那裡呢？”

“你阿瑪是……”

天子換下了朝服，穿戴一身銀青色團福紗袍，那袍子本就輕浮如蟬翼，天子隻在腰間繫了一根明黃帶子，垂著一塊海東青白玉佩，更加顯得長身玉立，豐神俊朗。

天子早有六子，除端慧太子早夭，諸子一貫平分秋色。但是七阿哥永琮的殊寵，硬生生將其他幾位皇子都比了下去。連三個月後玉妍的八阿哥永璿出世，天子亦不過淡淡的，全部心機都用在了永琮身上。隻可惜永琮不敷八月出世，體質格外衰弱，聽不得一點動靜響聲，遲早便是大哭，又常傳染風寒，自幼養在繈褓中，便是一半奶水一半湯藥地豢養著，不成謂不經心。而皇後因出產艱苦，身子也大不如前，畏熱畏寒，經不得半點辛苦勞動。如此，天子便把協理六宮的事交給瞭如懿，由她漸漸摒擋。

皇後咬著唇道：“但是嘉妃也有了身孕，皇上是不是常去看她？”

如懿聽著她指桑罵槐，臉上的笑影薄薄的：“這些年了，嘉妃還是這麼個火爆脾氣，動不動就拿丫頭撒氣。旁的也就罷了，本宮隻心疼你那幾根水蔥兒似的指甲，落在皮肉上細心傷著。”

正默唸間，趙一泰在門口絆了一腳，幾近是滾進殿內來的，滿臉是笑，一迭聲道：“恭喜太後，恭喜太後！”

玉妍施了一禮：“嫻貴妃萬安。”乳母亦抱著永璿半蹲下身，口中道：“永璿給嫻貴妃存候，嫻貴妃萬福金安。”

天子看她一眼，漫然道：“朕與皇後一貫都寬和待下，從冇傳聞過打人打得宮女都忍不住疼的。進忠，你帶上來給朕瞧瞧。”

如懿看著她，微淺笑道：“嘉妃一過來，真是迷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趙一泰道：“一個時候前娘孃胎動發作，太醫說怕是要生了，燒艾也冇有效，隻能催生。幸虧統統安然，皇子立即就生下來了。”

嬿婉忙怯生生走上來：“奴婢在。”

因而趁著晨涼，如懿便攜了惢心和菱枝往皇後宮中去。氣候燠悶，走不上幾步便微微生了汗意，便是綠蔭垂地之處，也是一絲風也冇有，隻看著萬千楊柳的綠絲絛溫馨垂下，紋絲不動。

惢心道：“這件事小主內心也過了好幾年了，總替淩雲徹和嬿婉想著，也難為他們相互一片癡心了。”

天子撫掌笑道：“那便好。進忠，傳朕的旨意，封宮人魏嬿婉為官女子，賜居永壽宮，徹夜侍寢。”他挽過如懿的手，“走，我們去看皇後和永琮。”

惢心折侍著她洗漱完了，便道：“皇後隻說七阿哥和八阿哥的年齡附近，隻差了三個月，好就個伴兒。皇後孃娘也真看得起嘉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