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擇路[第2頁/共7頁]

惢心折侍著她洗漱完了，便道：“皇後隻說七阿哥和八阿哥的年齡附近，隻差了三個月，好就個伴兒。皇後孃娘也真看得起嘉妃。”

惢心笑生生道：“前兒皇上正賞了一席蘄州產的竹簟，說是小主怕熱，睡著最蘊靜清冷了，小主恰好換上嚐嚐。”

如懿披了一件新製的淺妃紅雙絲綾旗袍，模糊的斑紋繡得繁複卻不張揚，隻舉手投足微見斑紋起伏。髮髻上亦不過兩串鎏金鳳銜著的珍珠步搖，在日光下閃動微粉珠光，投射在她白膩柔婉的脖頸上，倒有一種雨洗桃花的簡淡嫣然。

玉妍施了一禮：“嫻貴妃萬安。”乳母亦抱著永璿半蹲下身，口中道：“永璿給嫻貴妃存候，嫻貴妃萬福金安。”

如懿心頭一陣冰冷，從嬿婉的眼神中，已經探知淩雲徹不成挽回的情緣。

玉妍尚在月中，目睹永璿並不非常得天子寵嬖，不免鬱鬱。這一日恰逢八阿哥滿月，天子不過照著宮例犒賞，玉妍暗裡便怨道：“七阿哥不過比本宮的八阿哥早出世三個月，皇上就為他大赦天下，本宮的八阿哥還是足月生的呢，哪像七阿哥那麼病貓似的，皇上卻偏喜好那病秧子。”

如懿聽著天子這般問，心底模糊不安，忙笑道：“如許好的韶華，指出去配個侍衛也是不錯的。”

嬿婉有些羞赧，亦帶了幾分愧色：“奴婢的阿瑪曾是正黃旗漢軍旗包衣內管領清泰……厥後犯了事，奴婢百口都被貶為奴了。”

正默唸間，趙一泰在門口絆了一腳，幾近是滾進殿內來的，滿臉是笑，一迭聲道：“恭喜太後，恭喜太後！”

皇後嗟歎著，極力道：“本宮不活力！不活力！你，你快些燒艾，快！”

皇後這般保胎，中宮一向湯藥不竭。待到入了三月中，天子來後宮的時候逐步少了。入春以後，京中大旱無雨，光陰悠長。這本是要春播的時候，滴雨未下，春耕冇法還是，到了春季也會顆粒無收。京中如果收成大減，民氣必然不穩。為此，天子憂心忡忡，不但素食一月，更是齋戒沐浴，前去齋宮祈福求雨。

嬿婉更加羞怯，低眉垂首道：“皇上忘了，幾年前奴婢是在純貴妃宮裡服侍大阿哥的，當時皇上就和奴婢說過話。奴婢現在已經二十二了。”

素心忙扶住皇後道：“如何會呢？皇上不是說了，悼詩送去了皇貴妃母家，也是安撫高斌在前朝辛苦。”

如懿本也驚奇嬿婉在天子麵前這般口舌聰明，見玉妍起火，便不動聲色，隻閒閒動搖手中的輕羅菱扇，悠然望著天涯。

如懿驀地想起淩雲徹，心口驀地一沉，勉強笑道：“皇上也是，也不問問嬿婉本身的意義，哪能讓臣妾跟您就做主了呢。”

太後連連道：“去告訴了皇上冇有？上天庇佑，中宮生下嫡子。哀家從速去看看。”她扶過福珈的手，一邊走一邊叮嚀趙一泰，“皇後是早產，固然母子安然，但必得知心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