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死言(4)[第2頁/共5頁]
她伏在地上,狠惡地咳嗽,一向咳到唇角有鮮血湧出。她任憑喉頭湧出鮮血,漸漸地撫摩著,隻是淺笑。茉心聽得動靜,趕出去一看,嚇得幾近魂飛魄散,道:“小主,小主您如何了?”
晞月大口地喘氣著,像一口陳舊的風箱,呼啦呼啦地抖索。她朗聲笑道:“皇上說得對。臣妾天然是毒婦,皇後更是毒婦中的毒婦。但是皇上,您娶了我們兩個毒婦,您又何曾好到哪兒去了。皇上與皇後,天然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再班配也冇有了。您說是不是?”
天子看著她,眼眸如封鏡,不帶任何悸動之色:“朕明白你的意義。前朝是前朝,後宮是後宮,朕不會因為你說了甚麼做了甚麼連累你的母族。哪怕有一日你不在了,你的父親高斌還會是朕的股肱之臣。”
晞月在絕望裡抬起婆娑淚眼,癡癡笑著道:“諡號?皇上連諡號都替臣妾想好了?那就容臣妾本身說一句吧。臣妾這一輩子便如一場癡夢,悔怨也來不及了,隻盼下輩子不要落入帝王家,清平悄悄嫁了人相夫教子,也做一回賢德良善之人便好了。”
晞月緊繃的麵龐垂垂有些鬆動,她大抵是累極了,吃力地跪坐在本身的腿上,用手支撐著道:“臣妾所作所為,罪孽深重。以是到了本日,並不敢祈求皇上諒解,有皇上這句話,便是大恩大德了。”她磕了個頭,緩緩道,“如有來生,臣妾再不肯被愛恨固執,也不肯再被旁人教唆調撥了。臣妾要從大阿哥生母哲妃之死提及。”
淚眼矇矓中,晞月望著天子拜彆的背影,吃力地癱在榻邊,嘲笑中落下淚來:“皇上,即便您不肯認,臣妾還是對您恨不到極處。”她撫摩著天子坐過的墊褥、靠過的鵝羽墊子,癡癡笑道,“那麼,就讓臣妾再小小算計您一回,就這一回吧。”
天子並不看她,彆過臉道:“你說的這些,朕都曉得。”
茉心含著淚道:“小主對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至死不忘。小主,奴婢從速扶您去床上歇著吧。”
晞月恨恨道:“皇後孃娘天然不會對臣妾說這個,更不會認。但是哲妃暴斃時皇上正按先帝旨意出巡在外,底子趕不及返來見哲妃最後一麵。臣妾也是一時狐疑,才讓父親查出此事。皇上且想,這件事誰得益最多,天然是誰做的!當時潛邸當中與哲妃最麵合心分歧的,唯有皇後罷了。宗子非嫡子,一向是皇後最難堪處。臣妾想不出,除了皇後還會有誰要哲妃死呢!這一點皇上您不也狐疑麼?不然您一向對皇後還算不錯,怎的哲妃身後便垂垂冷淡了她?”她笑得淒厲,“哲妃身後,皇後也發覺您的冷淡,她最怕不知您情意,整天惴惴,以是打通皇上您身邊的寺人王欽窺測動靜,又把蓮心嫁給王欽加以皋牢。至於阿箬,也是皇後安撫承諾,纔要她為我們做事。嫻妃入冷宮以後,皇後猶不斷念,在嫻妃飲食中插手寒涼之物,使得嫻妃風濕嚴峻。現在想來,隻怕為的就是在重陽節冷宮失火時嫻妃逃脫不便,想燒死嫻妃。至於嫻妃砒霜中毒之事、蛇禍之事,臣妾固然不知,但多數也是皇後所為了。”她仰起麵,“皇上,臣妾所知,大抵如此。若另有其他嬪妃皇嗣受害之事,臣妾雖未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但多數與皇後脫不了乾係。以是上天報應,皇後也保不住端慧太子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