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兩敗[第6頁/共8頁]

如懿忍不住笑，“捲起來看看，在本宮這兒怕甚麼？”李玉臊眉搭眼地捲了褲腿起來，如懿見膝蓋上又紅又紫一片，異化著青腫，跟油彩似的，翻起的皮肉還往外滲著血，不由得變了神采，便問：“跪了多久？”

海蘭黯然道：“我隻要姐姐了，如果姐姐被她們冤枉了去，我另有甚麼依托。何況姐姐昨夜如何救的我，我今後也一樣救姐姐。”

紫銅蟠花燭台上的燭火一盞一盞亮著，紅淚一滴一滴順勢滑落於燭台之上，映側重重紫綃羅幃，濃朱淡紫，稠濁了安神香淡淡的香氣，幽幽地迷漫開一室的旖旎。

海蘭微微語塞，立即仰起臉一臉無懼道：“隻要臣妾想下藥，何時何地都能下！擺佈這件事不是嫻妃做的！”

如懿氣定神閒把湯喝完，點頭道：“查不出來了。”她看海蘭不解，便道：“再查下去，那便隻要一個，懼罪他殺。慧貴妃能夠把事情做絕了，香雲打死了，她還要塞上一嘴的炭。我卻不能。”

天子看一眼趙太醫，趙太醫立即道：“皇上，大血藤無毒，毫不會毀傷承諾小主容顏。”

海蘭端著碗停了喝湯，道：“不對呀，既是沾在圓缽上，如何素心用了冇事，偏玫承諾用了有事？”

三寶道：“慎刑司剛來的回話，說太病院有個侍弄藥材的小寺人去自首了。”

李玉遊移著，“小主，主子是怕給您招費事？”

如懿凝睇著他紋絲不動的衣裾，湖藍底烏黑紋飾，是那樣熟諳，又帶了久未見的陌生。不知怎地，如懿心中驀地一軟，忍了兩天的眼淚便潸潸落了下來。世人會心，從速退了下去。天子伸手沾了她的淚水，低低道：“你不是愛哭的人。這回哭了，是真難為了你。”

李玉承諾著去了，惢心抿著嘴笑道：“小主終究也肯上心了。”

第二日起來是格外好的氣候，在一片初陽輝照當中醒來，看著天光放明，夏季裡可貴一見的朝陽灑下薄薄的金粉似的粲然光芒，透過“六條約春”的雕花長窗的鏤空，照出一室淡淡水墨畫的深淺。

如懿笑著拍了她一下，“也學會貧嘴了。既然事情都如許了，再查就傷了臉麵，便如許吧。”

如懿一怔，“自首甚麼？”

如懿撩開他的手，“這是雲南劍川上貢的白藥粉，兌著三七和紅花細磨的，止血祛瘀最好不過了。你要想明天還站起來在禦前服侍，當著這份差事，就乖乖坐著上藥。”

皇後承諾著出去，外頭的冷風如利刃刺進眼中，她都感受要沁出滾熱的血了。半晌，眼中隻要發白的霧氣，她揚一揚臉，再揚一揚臉，緊緊地攥動手指，忍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