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風雨[第3頁/共4頁]

惢心忙噤聲，“奴婢曉得，宮裡比不得府裡。”

青櫻點點頭不說話，抬目睹阿箬樣樣籌辦精當，一應奉侍的宮女捧著金盆桎巾肅立一旁，寂靜無聲，不覺訝異道：“何必如許大費周章，按著潛邸的端方簡樸洗漱便是了。”

海蘭眸中一動，溫然道：“小主的大恩，妾身永誌不忘。妾身先告彆了。”

惢心道：“是。”

富察氏微微一笑，有些倦怠地伏在枕上，一把瀑布似的青絲蜿蜒下柔婉的弧度，如她現在的語氣普通，“是啊。可不知要鬨成甚麼模樣呢？尚未冊封嬪妃，她們就都按捺不住性子了麼？”

青櫻回到宮中，隻仿若無事人普通。陪嫁侍婢阿箬滿臉含笑迎了上來，“小主辛苦了。奴婢已經籌辦好熱水，服侍小主洗漱。”

青櫻漸漸撥著鬢角一朵烏黑的珠花。銀質的護甲震驚珠花輕滑有聲，指尖卻漸漸沁出汗來，連摸著光潤的珍珠都感覺晦澀。青櫻不動聲色，“那又如何呢？”

惢心不覺得意，“恰是因為事事留意，才氣謹慎不出錯呀。”

富察氏鬆了口氣，“那就好。隻是那些乳母嬤嬤，都是靠得住的吧？另有，大阿哥也住在阿哥所……”

青櫻望著窗外深沉如墨的夜色，又念著海蘭剛纔那番話，漸漸歎了口氣。

青櫻暖和道：“你坐下吧，站得急了又頭暈。”

惢心機靈，“小主本日哭久了，怕是口渴得短長。”

青櫻望著窗外深沉夜色，紫禁城烏漆漆的夜晚讓人感覺陌生而不安，簷下的兩盞白燈籠更是在夜風中晃得讓人發慌。青櫻打斷阿箬，“好了。有這嘴上的工夫，不如去倒杯茶來我喝。”

青櫻點頭，便由著惢心折侍了浸手，外頭小寺人道：“啟稟小主，海蘭小主來了。”

海蘭絞著絹子，彷彿有些不安，“妾身本日本好些了，原想去看望主子娘孃的病情。誰知到了那兒，聽娘娘身邊的蓮心和素心趁著去端藥的空兒在說閒話。說月福晉的父親江南河道總督高斌高大人甚得皇上倚重，皇上是說要給高氏一族抬旗呢？”

殿中富察氏正喝藥，蓮心折侍在旁，接過富察氏喝完的藥碗，又遞過淨水服侍她漱口。方漱了口，素心便奉上蜜餞，道：“這是新醃製的甜酸杏子，主子嚐個，去去嘴裡的苦味兒。”

阿箬隻顧歡樂，底子未發覺青櫻神采，“以是呀！小主必然會被封為僅次於皇後的皇貴妃，位同副後。再不濟，總也必然是貴妃之位。若等小主生下皇子，太子之位還指不定是誰的呢……”

青櫻看海蘭身影隱冇於夜色當中，不覺有些沉吟，“惢心，你瞧海蘭這小我……”

蓮心淡然道：“由得她們鬨去，隻要主子娘娘是皇後，憑誰都鬨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