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名份（2）[第3頁/共4頁]

王欽聽得這一句，就曉得天子待張廷玉親厚，忙恭恭敬敬請了張廷玉出去。張廷玉一進殿門，老遠便躬身趨前，端端方正行了一禮，“微臣請聖躬安。”

如懿望著天井青磚上搖擺的枝影，苦衷亦不免混亂如此，隻是耐著性子道：“對勁驕橫，得誌謙虛乃是人之常情。若能在對勁時也能謙恭受身，溫謹待人，纔是真正的修為。”

天子埋首寄書，“出去吧，不消在朕跟前了。”

張廷玉更加笑容可掬，“微臣也是這麼想，隻是本日和外務府主事郎大人閒話，郎大人說這兩年紫檀完善，兩廣與雲南皆無所出，隻要南洋小國略有所獻，漂洋過海過來，所費不下萬金。更可貴的是高大學士府上所用的紫檀，入水不沉，高大學士深覺得傲，約了百官同賞，臣也是大開眼界。”

如懿見海蘭和葉心出去，天井中唯見月色滿地如清霜，更添了幾分清寒蕭索之意，不知不覺便歎了一口氣。

海蘭拿絹子拭去淚痕，展顏道：“姐姐說的是。”她微微含笑，“疇前我在潛邸的繡房作侍女時也被人欺負，是姐姐偶爾瞥見顧恤我，勸我要爭氣。厥後皇上寵幸了我又忘了，是姐姐將我繡的靴子進獻皇上，讓皇上想起我給我名份。姐姐幫我的，我內心都記得。”

王欽一骨碌站起來，用儘了嗓子眼裡的力量，大聲道：“皇上起駕啦——”

張廷玉一臉謙恭，“皇上恩遇，微臣卻不敢失了人臣的禮數。先帝正視，微臣更要勤謹奉上，不敢孤負先帝臨終之托。”

惢心沉吟道：“皇上一貫獎飾娘娘慧心蘭性，嘉許慧貴妃文靜溫婉，如何到了本日給娘孃的封號是嫻，慧貴妃反而是慧？”

跟在他背麵的李玉曉得他是指桑罵槐，指著本身，也不敢回嘴，忙縮了頭歸去。王欽正站著，天子的聲音已經從裡頭傳出來，“去長春宮。”

天子笑著飲了口茶水，喚過王欽道：“朕記得，高斌府上所用的紫檀……”皇上彷彿思考，隻看了王欽一眼。

如懿拍了拍她的手，“委曲不委曲，不在於一時。你我都好好的，還怕來日會不好麼。”

天子嘴角還是掛著淡淡笑意，非常暖和的模樣，眼中卻殊無笑色，取過羊毫飽蘸了墨汁，口中道：“王欽，你是朕跟前的總管寺人，事無大小都要看管清楚，總有疏漏的處所。有些差事，你便多交予李玉去辦吧。”

如懿點頭道：“你做得對。我本身難保，何必連累了海蘭。”

海蘭環顧延禧宮，也不覺歎了一口氣，“姐姐在潛邸時乃是側福晉中第一人，何曾住過如許委曲的處所。”

天子點頭道：“這個時候，你如何還進宮求見朕。”

如懿暖和道：“好了。你有你的忍耐，我也有我的。我們都忍一忍，總會疇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