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靈前[第2頁/共7頁]

他話未說完，天子已經伸手扒開了繈褓，灑金紅軟緞小錦被裡，暴露孩子圓圓的臉，分外敬愛。天子情不自禁地淺笑道：“不是挺好一個孩子麼？”他伸手微微抖開繈褓，王欽幾近是嚇得一顫抖，天子觸目所見，幾近是愣在了本地，碰到繈褓的手似被針紮了似的，立即收了返來。如懿發覺不對，一眼望去，嚇得幾近一個踉蹌，連驚叫聲也發不出來了。

惢心承諾著，半扶半抱著惢心往養性齋去。養性齋原是禦花圃西南的兩層樓閣，因平素無人居住，隻是寺人宮女們打掃了供遊園的嬪妃們臨時歇腳所用，以是一應安插倒還齊備。三寶已經生好了幾個火盆，見她們出去，方纔辭職出去換衣裳。如懿看蓮心坐下了，方道：“惢心，你去宮裡找身潔淨的宮女衣裳給蓮心換上，記取彆張揚。”

天子臉上的嚴峻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的高興。他疾步走到外頭，向著從寢殿內趕出來的齊魯道：“如何？是阿哥麼？”

齊魯說不上話來，隻是囁嚅著不敢昂首，天子的笑意微微淡了一些，“是公主也不要緊。”

王欽撲通跪下了道：“皇上，您不管看到了甚麼，您都穩穩鐺鐺的站著。您另有千秋子孫……”

天子笑著捏一捏她的鼻子，“是啊，就因為不好，以是得收藏著。因為今後你的繡功隻會越來越好，再不會變成那模樣了。”

天子趕緊起家，如懿替他披上海龍皮大氅。天子拖住她的手道：“你跟朕一塊兒去。”

蓮心瑟縮著，眼裡隻剩下絕望的灰燼，“是。皇後孃娘情願把我嫁給王欽，也是為了多一層保障，曉得皇上的所思所想。如果我不但做不到這個，還要皇後孃娘脫手救我，她如何肯呢？她是絕對不會為了我和王欽撕破了臉的！”她的淚有無儘的墜落與絕望，彷彿掉到了崖底的人，再有力爬起來，“王欽和皇後孃娘都奉告我，不能自戕，不然會扳連家人。可我實在活不下去了，那出錯落水老是能夠的吧？”

如懿不動聲色地一笑，也不轉頭，獨自走了出去。惢心在身後掩上門，如懿低低道：“去奉告李玉籌辦著，他的出頭之日就要來了。”

如懿與惢心用力按了一會兒，隻見蓮心口中吐出很多淨水來，眼睛展開，眸子子也漸漸會動了。她呆呆地瞪了半天眼睛，終究遊移著問：“嫻妃……”

齊魯忙趕著出來了。不過斯須，皇後也帶著人到了。皇後急倉促問了幾句，便叮嚀素心道：“多叫幾小我出來服侍著，不怕人多，就怕人手不敷。”

天子無聲地淺笑，似照上清霜的清澈月光，又如暮春時節帶著薔薇暗香的風，暖而輕的起落。

素心立即去安排了。皇後低低道：“皇上，臣妾聽聞玫朱紫是被黑貓驚著了。黑貓倒黴，不太吉利。臣妾為了玫朱紫能順利產下孩子，已經請寶華殿的師父誦經祈福，保佑母子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