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喜憂（一）[第1頁/共4頁]

如懿所言非虛。她的延禧宮就在永和宮正前，常常顛末，看著門庭蕭瑟，幾可羅雀，她便能夠想見，裡頭一寸一寸孤單孤傲的光陰，是如何難捱了。

連著好幾日是可貴的晴好氣候，又逢旬日，宮嬪們便也跟著帝後一同前去慈寧宮存候。太後見鶯鶯燕燕坐了滿殿，也稍許有了些笑容，支頤含笑道：“前些日子一向雨雪不竭，便免了你們來往存候。本日天子和皇後故意，帶你們一起過來了。”

晞月含了一絲隱蔽的笑容，揮手錶示身後跟著的宮人退下，低低在如懿耳邊道：“傳聞玫朱紫的孩子，不但是死胎那麼簡樸。當夜你也在永和宮，莫非冇發覺甚麼非常？”

皇後環顧座下：“臣妾有一事一向想回稟皇上。實在嬪妃當中，慧貴妃與嫻妃的位次最高，奉養皇上也久……”

如懿聞聲提到本身，不自發地一凜，看向皇後。她昂首時正撞上慧貴妃的目光，兩下裡相觸一閃，旋即轉頭，各自暴露非常得體的笑容。

玫朱紫的得寵，彷彿已成定局。因為生下的是如此不祥的“死胎”，產前的榮寵在她生養以後幾近是消弭殆儘。冇有任何安撫，冇有一次探視，一貫花團錦簇的永和宮就此沉寂，再無一人踏足，連最為賢惠的皇後也退避三舍，不再前去。

太後含笑道：“昨日福珈陪哀家去禦花圃走了走，說是賞識晴日紅梅。實在紅梅盛開，那裡比得上你們百花齊放，不止哀家，天子看了也賞心好看。天子，你說是麼？”

皇後看著怡朱紫的肚子，高興萬分：“後宮頂了天的要緊事，就是為皇家開枝散葉，福澤萬年。我們的千秋萬代，不在彆的處所，都在你們的肚子上。若都能像怡朱紫一樣，本宮便是做夢也能笑醒了。”她笑吟吟地轉頭叮嚀：“素心，蓮心，今晚清算下東西，本宮要去寶華殿進香祝禱，報答神恩。”

天子與皇後對視一眼，又看瞭如懿一眼，便也低下頭去。皇後抬頭，施施然笑道：“實在兒臣一向安排幾位嬪妃陪侍皇上，也是如許籌算的。”她福下身含笑向太後與天子：“恭喜太後，恭喜皇上，繼玫朱紫以後，怡朱紫也已經有孕一個多月了。”

皇後的笑意和煦如東風：“孩子千真萬確就在怡朱紫腹中，臣妾豈敢妄言。並且臣妾查過敬事房的記檔，的確是一個多月前承寵受孕的。上天如此安排，必是曉得失之桑榆收之東隅，以是特讓怡朱紫懷上龍胎。”

天子賠笑道：“皇額娘說得是。”

太後的笑意還是淡淡的，如月昏黃鳥昏黃頂上一片薄而軟的煙雲，總有恍惚的陰翳，讓人探不清那笑容背後真正的意味：“這當然是功德。並且怡朱紫疇前是奉養皇後的人，知根知底，冇有比這個更好的了。”太後扶著福姑姑的手站起家：“說了一早上的話，哀家也累了，先出來安息。你們坐一坐，便各自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