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延禧宮[第1頁/共5頁]

天子略有感激之色，“廷玉對朕，亦臣亦師。將來朕的皇子，也要請你為師，好生教誨。”

海蘭淚眼迷濛，低頭思忖了半晌，才低低道：“原是我胡塗了，怎好叫姐姐難堪呢。”

王欽聽得這一句，就曉得天子待張廷玉親厚，忙恭恭敬敬請了張廷玉出去。張廷玉一進殿門，老遠便躬身趨前，端端方正行了一禮，“微臣請聖躬安。”

心替海蘭添了茶水，假裝偶然道：“實在海蘭小主在潛邸時就住我們娘娘中間的閣子裡，若說和我們一起住延禧宮那也說得疇昔。這下子硬生生要分開那麼遠，真不知是甚麼事理。”

天子並不看他，隻道：“你初入宮當差，大行天子身後留下的事情多，忘了也是有的。起來吧。”

住進延禧宮中，已經是夜來時分。所幸延禧宮固然靠近宮人收支的甬道，但關上大門，也還平靜。宮中雖不是新補葺的，但前後兩進院落各五間正殿，又有東西配殿三間，倒也寬廣。如懿本是喜淨之人，宮人們細心打掃以後，惡感覺室內古樸，也不是非常粗陋。

王欽一愣，還未反應過來，服侍在殿角的小寺人李玉已經搶著道：“回皇上的話，高大人府上所用的紫檀是前兩日皇上賞的，為著事多，皇上交代了王公公，王公公叮囑主子去外務府辦的。”

天子笑著飲了口茶水，喚過王欽道：“朕記得，高斌府上所用的紫檀……”皇上彷彿思考，隻看了王欽一眼。

如懿望著天井青磚上搖擺的枝影，苦衷亦不免混亂如此，隻是耐著性子道：“對勁驕橫，得誌謙虛乃是人之常情。若能在對勁時也能謙恭受身，溫謹待人，纔是真正的修為。”

張廷玉不假思考道：“皇上皇恩浩大，高府來賓盈門，應接不暇。”張廷玉覷著天子神采，謹慎翼翼道，“本來鄂爾泰還和微臣打趣，說這麼多人怕是要踏爛了高府的門檻，想來高大學士思慮精密又見多識廣，一早命人換了紫檀木的門檻。”

海蘭倒不似昔日普通，隻是拘束。心斟了茶上來，謙恭道：“海常在請用茶。”

天子淺笑道：“王欽，快扶張大人起來，賜座。”

天子“哦”了一聲，淡淡道：“這是慧貴妃的光榮，也是高氏一門的光榮。連你都道賀，那朝中百官，想是都去了吧。”

海蘭怯怯點頭，“是。”

如懿沉吟半晌道：“那你如何籌算？”

天子微微正色，“你的意義朕明白。皇後乃後宮之主，執掌鳳印，朕天然敬愛皇後，不會因寵偏私。”

如懿柔聲打斷，“這也是疇前的事了。現在她是貴妃，天然要比疇前顯得和順些。”

海蘭淚汪汪看著如懿，“嬪妾隻敢來求嫻妃娘娘恩情，但願能與娘娘同住，便心對勁足了。”

葉心忿忿道：“我們小主好性兒，總被人欺負。到了鹹福宮先聽了慧貴妃一頓訓，又被撥到了一間西曬的屋子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