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1頁/共4頁]

一個時候後的金鑾殿，因為鐘海一句石破天驚的話，天下溫馨了。

這話一出，鐘海握著劍的手抖了抖，眼帶驚詫，倉猝走下石階，“任將軍？”

半晌後，他模糊有些瞭然，重新拾起劍，遞到任安樂麵前，低頭，視死如歸。

青南山位於大靖青南城和北秦洪風城的正中，隔兩城皆有不短的間隔。

鐘海接受著帝王之怒，饒是久經疆場，心底亦寒意陡生。他用力磕了磕牙，目光不移。

誰不曉得當年八萬帝家軍奧妙奔赴西北企圖兵變，卻和勾搭的北秦生了嫌隙，成果在青南山被北秦鐵騎坑殺得乾清乾淨。八萬將士，無一人還生，也正因為如此，偌大的帝家纔會一夕傾頹，晉南再無可用之兵，戶戶門前滿掛白幡。當時的帝北城，就是一座死城，哀城。

這怕是他在都城的最後一日了，鐘海內心頭雀躍，起了個大早，撲騰一下從床上立起，隨便抹了抹臉，籌辦去院子裡練會兒劍。

“我不要你的命。”任安樂立在雪地裡，素白的天下隻剩她的聲音，“我隻要本相，我隻要帝家的公道，我隻要那八萬將士死得其所。”

帝家的事如何會在這個時候被這麼小我牽涉出來？帝盛天等了十年，究竟要做甚麼？

“臣領了二十個銅板，臣的兄弟都攢了軍功，但是我們殺的是咱大靖的將士，是咱的同袍！”

“臣趕到青南山，看到了漫山遍野的骸骨，一個壓著一個，看不到底，望不到頭，臣在山腳給他們燒了紙錢，想著上山去埋些屍身，能埋多少是多少，算是報恩……但是臣埋不了，陛下，臣埋不了啊，那些屍身上插著的滿是我大靖的弩箭，那些傳言死在北秦鐵騎下的帝家軍，有一半是死在了我們手裡啊！”

現在忠義侯的罪判下來了，秋後問斬，總歸是個死，不過是早幾日遲幾日罷了。等覲見完陛下，他就領著兄弟們回青南山，守著那座城。

“是。”

眾臣聽得心神歸一，鐘海卻俄然停了下來。世人迷惑的朝這二愣子莽漢看去，卻發明不知何時，鐘海跪得筆挺的身子竟難以矜持的顫抖起來。

鐘海說得並不快，但他的神情卻極其當真。大殿上連呼吸聲都給壓抑了下來，幾近統統人的心神都跟著他的話而顫抖。

“鐘海當年犯下大錯，現在隻要一條賤命能夠還給蜜斯。”

任安樂點頭，“我常日裡帶了麵具。”

鐘海一步步後退，神采慘白，語不成聲，“你、你怎會曉得，你究竟是誰？”

他提著劍推開門，一眼便瞥見了院子裡立著的女子，她身上披著件墨黑的大裘，還未開口，那人便轉過了身。

他一怔，這女人的模樣倒是比他這輩子見過的女子都要出挑，一身氣勢更是不輸男兒。鐘海心底犯疑，不動聲色握緊了手中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