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1頁/共5頁]

話音未落，院外有小廝輕喚：“老爺，宮裡來人了。”

任安樂迴轉頭，望向韓燁，勾了勾嘴角，“殿下所言亦是我所想，隻不過……殿下要的是洞房花燭，臣要的是金榜落款。”

左相身子抖了抖，應了聲‘是’，退了出去。

左相行上前，對著禦座上翻看奏摺的帝王直直跪下，六十幾歲年紀了，這一跪倒是半點不含混。

做大將軍能做到這般境地，任安樂還真是開了雲夏君臣之彆的先河！

嘉寧帝一臉冷沉，未叫起，左相就這麼一向跪著。一個時候後，嘉寧帝批完奏摺，抿了一口漸冷的濃茶，皺著眉，猛地將杯子掃到地上，碰出刺耳的響聲。

任安樂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豁達開闊……也是最冇心冇肺的女人。誰對她上了心，輸的不是一時，是一世。

左相擺手，聲音暗啞，“化緣山可有動靜了？”

嘉寧帝聲冷如冰，夾著滿滿的陰沉怒意，趙福生生打了個寒噤，吃緊領命退了出去。

苑書嚎嗓子的功力精進了不止一點半點，倍兒清脆，一時候車隊前後百米聽得那叫一個清楚明白。禁衛軍將士麵色古怪，臉漲得通紅，若不是怕壞了殿下的旨意，恐早就笑破喉嚨了。歸西抱著一把劍隨在最背麵，不知為何俄然感覺有些丟臉，乾脆捂住了耳朵。

“相爺，早知如此，您又何必做到如此呢？”

任安樂展開眼，循著他的目光朝外望去，她幾日都未如何理睬韓燁了，臨到皇城腳下，俄然開口問：“殿下，你回了京，可歡樂？”

一旁的老管家急在眼裡，走上前，“老爺，夜深了，您還是早些歇息吧。”

“如果青城老祖還在，青城派何至於絕了脈，斷了根。”

寥寥數筆，簡樸乾脆，是阿誰混小子的筆跡。年近不惑的老天子長長舒了口氣，夙來剛硬健朗的身子一時竟有些發軟，朝床邊踉蹌了兩步。

馬車裡，韓燁看著如來時普通睡得昏天公開的女子，就著孤零零剩下的一小杯參茶，垂眼翻書，藏起眼底的無法。

“趙福，滾出去換茶。”嘉寧帝話音未落，趙福已經端著一杯溫熱的茶走了出去，他避過左相跪著的處所，將茶送到嘉寧帝手邊，又冷靜退了出去。

這麼晚了傳老爺入宮，陛下是不是已經曉得了，念及當今聖上的手腕，他生生打了個寒噤。

左相府後院，薑瑜一身儒袍立在天井裡，向來莊嚴端嚴的麵龐隱有疲態，因著已入深夜，寒氣頗重，年老的身子扛不住，重重咳嗽了幾聲。

嘉寧帝沉默的望著地上老淚縱橫跟隨了半生的老臣子，半盞茶後，待他頭上一片青紫時才高聳開口，“薑瑜。”

左相哽咽難言，頭磕在地上，一聲聲悶響，聽得實在駭人。

“相爺，您坐穩了，陛下在宮裡等著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