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鏡子的兩麵[第4頁/共5頁]

韓述忙說：“放心吧，我早想好了，明天早上我是在外邊辦事的，送了非明再去，恰好順道，對了，我辦事的地點跟你上班的處所也很近，上車吧，我送你。”

非明抑不住一臉激烈的絕望之色，桔年移開眼睛。

“呃，我感覺……你如果送她到黌舍，再折歸去上班，應當趕不及了吧。”桔年慢吞吞地說，她摸了摸非明比頭還大的胡蝶結，“非明，感謝叔叔。但是你不能讓叔叔早退。”

按平常，每天早上，如果桔年上早班，就會跟非明一道出門，陪著她走到公車站，各自上公車。在這點上桔年必須承認非明比同齡的孩子更早地學會本身照顧本身，因為她既是一個單身女人，又要事情養家，不免有不敷全麵的處所，當彆的孩子被父母牽動手或開著車送進黌舍的時候，非明從一年級開端，就單獨搭公車上學。

“是啊，我們一起啊。”韓述反覆著非明的話，“我們”、“一起”，聽起來就像一家三口，這話裡背後的含混讓韓述感遭到非常而心動。

財叔是外來的人，從他搬家到這郊區伊始，桔年就已經帶著非明餬口在四周。這一帶的舊時街坊換了很多，有錢的早住進了郊區，冇錢的也多為生存啟事，走的走，散的散，厥後漸成為外來流動聽口相對麋集的地區，曉得桔年他們當年那段舊時的人已經未幾，在小商店裡動靜通達的財叔也是從幾個老街坊背後裡的群情入耳聞。在誠懇刻薄的財叔眼裡，如何也冇有體例將謝桔年跟一個擄掠下獄的女人聯絡起來，他堅信本身半輩子的識人目光，總不肯聽居委會的警告，對桔年防備著些，看她的時候也並冇有帶上有色眼鏡，近年來，竟成了四周跟桔年一家兩口最說得上話的人，不時還能酬酢幾句。至於其彆人，桔年或多或少地也曉得彆人對本身背景的顧忌，她也不想招惹任何人，耐久以來，她都是帶著孩子冷靜地來去，比影子更淡。

現在桔年倒是常常在非明入眠後凝睇著這孩子的麵龐，她老是等候著從非明的臉上看到本身巴望著的影子，但是卻一次又一次地絕望，並且，這絕望跟著孩子的垂垂長大而與日俱增。

非明是如此器重這件禮品，那器重已遠遠超越一把球拍本身所付與的意義。這也是桔年冇有逼迫非明把貴重的球拍退還給韓述的啟事，固然她有那樣做的事理，但是她不想讓事理傷害到孩子。非明小時候並不是個安康的孩子，大抵為體弱多病所苦，她在夢裡老是風俗性地蹙著眉，喜好死死抱住被子，啃手指。桔年試過很多體例，也冇能竄改這一點，但是她現在看到睡夢中的非明，臉上的神采是伸展的，乃至是幸運的，像是墮入了一個甜甜的夢裡。桔年都不忍心將她喚醒，可非明必須得起來了，要不就錯過了上學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