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卻從冷淡遇繁華(4)[第1頁/共3頁]

我在內裡泡了好久，連日來的怠倦逐步退去，手漸漸揉著身上的肌膚。這段日子裡，我垂垂規複了當初的身姿，雖還是清臒，卻不再是嶙峋瘦骨，而是風致楚楚，惹人垂憐了。

“我們歸去吧。”我本身繫好披肩的絛帶，這明黃色是唯皇後可用的色彩，意味著皇後一人之下，千萬人之上的無上高貴。

“此次真是多虧了你，不然，真不知皇上何時才情願給我名分。”我唏噓著，悄悄歎了口氣：“終究，我還是得依仗本身的出身啊。”

蕙菊悄聲道：“娘娘放心，早毀掉了。”

我曉得這場構和不會輕易，畢竟國庫中可動用的銀兩有限，而糧價在現在卻能水漲船高，以販子的奪目怎會白白放棄。貧苦的哀鴻在一些商賈眼中怕不如真金白銀貴重，畢竟，再受災，他們也永久不會有溫飽交煎、居無定所、瞬息死去的擔憂。

“皇上，現在的時價是一鬥米五文錢，災疫呈現之前是三文。小民們曉得國度有難急需用糧，便籌議著能夠二文一鬥出售。皇上覺得如何？”一個胖胖的販子恭敬得說著，帶著謙虛的淺笑，但掩不去眼裡的奪目。

我端起麵前一盞金枝纏花釉彩碗，內裡盛著碧綠的甘草凝霜露，甘草微甜，霜露稍涼，能夠壓一壓沈羲遙心中煩躁。

國庫銀錢不能一次耗儘，需留一部分以備來年不時之需。沈羲遙但願能先向官方儲糧大戶借糧，以後分年了償。

現在火線有戰事，災情過後沈羲遙又會免除大筆賦稅，是以這筆糧食怕得等上三四年纔可還清。這些商賈如何不懂，三四年後，誰又曉得糧食是個甚麼代價？

“嗯。”我不甚在乎，自那日我跟沈羲遙提及後便猜到會有這一天。

火線兩名紅衣宮女手執玉鳳銜珠金柄宮燈，身後十二名赭衣宮女各托了三對金八寶雙鳳紋盤和六隻龍泉窯青釉描畫花瓶相隨。宮女們身上的小金鈴在烏黑的夜裡收回清脆的“叮噹”聲。低頭，腳上一雙和田白玉底蜀絲繡花緞麵鞋上兩顆巨大的東珠在我舒緩的步子下涓滴不動，收回瑩潤的光芒。再昂首，棲鳳台已在麵前。

我微微垂下視線：“現在國度遭受天災，火線戰事吃緊，皇上憂心，一想到災區百姓食不充饑，便食不甘味。”我的聲音輕淡如雲煙，彷彿隻是在話家常：“皇上總說火線將士糧草不濟、災區百姓食品不敷，他要與兵士百姓同痛苦，命令將天子昔日循例的炊事均減成淺顯的四菜一湯，更不準用貴重食材。”

我微微垂首：“還請張總管傳旨。”

“謝娘娘盛恩，老奴來傳皇上口諭，稍後便得回禦書房。”張德海滿麵堆笑。

世人天然不敢違背，便都端起來咀嚼，眼中收回吃驚神采。

前次見他，麵上還帶著青澀氣味，觀之更似一介墨客而非販子。可現在他身上的青澀雖完整消逝，但從小令我愛好的書卷之氣還是繚繞。如此，他坐在殿堂之上，與身邊其他商賈彆有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