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平直(10)[第2頁/共3頁]

我聽到太醫對天子說：“傷口太深，請陛下恕臣等愚笨無能，隻怕……隻怕……殿下這傷……極其凶惡……”

“太子殿下的寢殿，不是往那邊，應當是往這邊。”

“少廢話！”我將刀架在他脖子上，“把你的刀給我。”

到了天明時分，阿渡終究返來了，她受了很重的傷，是被裴照的人抬返來的。我叫著阿渡的名字，她隻微微展開眼睛，看了我一眼。她想抬起她的手來，但是畢竟冇有力量，隻是微微動了脫手指，我順著她的目光望，她看著我的衣衿。

還冇等我叫出聲來，天旋地轉，我已經被緊緊按在了床上，一道冰冷的鋒刃緊貼著我的喉嚨，隻怕下一刻這東西就會割開我的喉管，我嚇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進了寢殿，值夜的宮娥還冇有睡，她們在燈下拚燈謎玩，我悄悄地從她們身後躡手躡腳走過，冇人發明我。我溜進了內殿。

都是我不好，我來之前叫阿渡把刀給了我，阿渡連刀都冇帶，就去追阿誰刺客。

這個時候他竟然還在談笑，我眼淚湧出來更多了，隻顧手忙腳亂想要按住他的傷口，但是那裡按得住，血從我指縫裡直往外冒，那些血溫溫的，膩膩的，流了這麼多血，我真的驚駭極了。

他涓滴冇有懼色，反倒低聲笑起來：“本來你們西涼的女人，都是拿刀子想人的！”

我感覺有點兒不對勁了，因為不知甚麼時候，他的手已經跑到我衣服底下去了，並且就掐在我的腰上，我被他掐得轉動不得，情急之下大呼：“你！你！罷休！不罷休我叫阿渡了！”

值宿的羽林軍破門而入，阿渡與刺客纏鬥起來，寢殿外到處傳來呼喝聲，天井裡沸騰起來，更多的人湧出去，刺客見機不妙越窗而出，阿渡跟著追出去。我扶著李承鄞，他半邊身子滿是鮮血，傷口還不竭有血汩汩湧出。我又急又怕，他卻問我：“有冇有傷著你……”一句話冇有說完，卻又噴出一口血來，那血濺在我的衣衿之上，我頓時流下眼淚來，叫著他的名字：“李承鄞！”

內殿角落裡點著燈，影影綽綽的燭光昏黃印在帳幔之上，像是水波普通悄悄漾動。我屏息靜氣悄悄走到床前，漸漸掀起帳子，謹慎地冇有收回任何聲音，俄然“呼”的一聲，我本能地將臉一偏，北風緊貼著我的臉掠過，那勁道颳得我臉頰模糊生疼。

我已經六神無主，裴照卻如許平靜，平靜得讓我感覺放心，我放開李承鄞，裴照解開李承鄞的衣衫，然後皺了皺眉。我不曉得他皺眉是甚麼意義，但是冇一會兒我就曉得了，因為太醫很快趕來，然後幾近半個太病院都被搬到了東宮。宮裡也獲得了訊息，夤夜開了東門，天子和皇後微服簡駕親身趕來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