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梵音穀(8)[第1頁/共6頁]

鳳九仍保持著驚奇的神采，一根手指比著本身：“我是說，方纔我從樹上掉下來時，你問姬蘅公主那一句‘你如何來了’，實在問的是我？”

東華帶著她略生硬的手收回陶鑄劍反手回鞘，林間軟如輕雪的佛鈴花瓣飄飄搖搖垂垂隱息不知去了那邊，偶有兩片落在她手背上卻冇有甚麼實在的觸覺。她才曉得，方纔眼中所見這一出縹緲的花海許是女妖變出的幻影。

白亮的月色被半扇沉雲掩住，帝君安靜地回望：“我看起來像在自言自語？”

東華撐動手臂沉著地看著攜劍而立的鳳九，自他從碧海蒼靈化世以來，踩著累累枯骨一起至今，六合八荒尋他庇佑者，暮年一撥又一撥從未間斷過，異想天開起念要來庇護他的，這麼多年倒是從冇有碰到。庇護這兩個字，同他的尊號連在一起本來就是篇笑話。可此時此境，遙遙花雨中，這位青丘的小帝姬卻撐著如許柔弱的一具身軀，提著如許薄軟的一柄小劍，揣著要庇護他的心機，站在不知比她強大多少倍的仇敵跟前英勇地對陣。帝君感覺，這件事成心機，很新奇。

東華安然地看著她笨手笨腳給本身措置傷處，耐煩地同她解惑：“哦，因為我這個豪傑比起他們來，比較脆弱。”

鳳九一愣，感覺他這一問多麼熟諳，偏著頭思考一陣，俄然驚奇且迷惑地轉頭，不肯定地指著本身的下巴向東華道：“你剛纔是在問我？”

鳳九目瞪口呆地聽完緲落的臨終感言，目瞪口呆地看她化做一陣白灰飄然長眠，她原覺得這將是一場史無前例的惡戰，心想東華不得已不能幫手也好，降伏此種惡妖不是大家都有機遇，一腔熱血剛剛纔沸騰起來，這就……結束了？

正抬腳欲走，月白風清中身後帝君俄然不緊不慢道：“你如何來了？”

鳳九壓在東華的身上，轉眼瞧近在天涯被紅綾搗個稀爛的他的坐檯，心中摸了把盜汗，暗道好險。撲倒東華的一刹時，她悟出一篇他為何閒坐一旁不脫手幫她的事理，這個風景，多數是他著了這個女妖的道兒，被她施了諸如定身術之類冇法擺脫吧。幸虧她本日菩薩心腸一回，一念之差留下來助他，不然他不知會吃如何的虧。她的賦性中一貫非常憐憫弱者，此時想著可貴見東華弱勢落魄，對上他在身下望著本身的目光也不感覺難堪了，亦柔嫩地反望歸去，心中反而充滿了一種垂憐的聖光……明顯，她一相甘心對帝君曲解得有點兒深，帝君他白叟家一向不脫手，純粹是等著看她為了救他能做到何種境地罷了。

東華持續凝睇著她道：“我感覺，你對我彷彿分外記仇。”

鳳九感慨在東華如許專注的諦視下心中竟然安靜無波，一邊自發本身是個做大事的人公然很沉得住氣，一邊做誠心狀道：“如何會？”目睹東華眼中不置可否的神情，頓了頓又道，“那是因為除了你，根基上也冇甚麼人喜好獲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