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菩提往生(14)[第3頁/共6頁]

三百多年前那一日，當葳蕤仙光破開符禹之巔，東華施施然自十惡蓮花境中出來時，做的第一樁事並不是去經驗燕池悟，而是揣著她先回了一趟太晨宮。茫茫十三天，桫欏傾城之下，幾十個仙伯自太晨宮一起直跪到一十三天門，為護鎖魂玉不周而前來請罪。東華踩著茫茫青雲、陣陣佛音，目不斜視地直入宮門。眾仙伯自感罪惡深重，恨不得以頭撞地。此中有很多都是洪荒戰史中赫赫馳名的戰將，她念學時從圖冊上看到過一些。

她這個毛茸茸的模樣天生討少女們歡樂，又兼懂人言，就更加惹人垂憐，分離時，姬蘅公然如她所料，想要討她歸去扶養。東華正在幫她拆換爪子上的紗布，聞言冇有同意。鳳九提心吊膽地獲得他這個反應，麵上雖還矜持地假裝他如此答覆對她不過是一朵浮雲，心中卻歡暢得要命。舉頭時，瞧見美目流盼的姬蘅為了爭搶她眼中蓄出了一些水汽，又有些慚愧地感覺不忍，遂在眼中亦蓄出一些恍惚的水汽，做出依依不捨的模樣瞧著姬蘅，想憑此欣喜她一二。

鳳九聽著這個話的走向有點兒不大仇家，剛要警戒地收起眼中的水汽，已被東華拎起來。她眨巴眨巴眼睛，瞧見他一雙眉微微蹙起，下一刻，本身被乾脆又直接地塞進他廣大的袖子裡：“她一個心智還未健全的小狐狸，曉得甚麼，魔族的濁氣重，分歧適她。”語聲有些冷酷，有些疏離。

而姬蘅前去白水山這件事，觸及赤之魔族他們一家子的一樁隱蔽。

這個仆字，乃因白水山本身就很險要，加上白潭中宿著一條猛蛟，稍冇些斤兩的調香師前來，一概葬身潭中，成了猛蛟的一頓飽餐。鳳九小的時候一向很想收伏一條猛蛟當寵物，對這條名蛟有所耳聞，是以當東華回到太晨宮，漫不經心腸從袖子裡取出一包烘乾的青蓮蕊和幾段冰片樹脂時，她就曉得她曾經很中意的那條白水山的名蛟，怕是不利了。

六月初，梵音穀暴虐的日頭下，小燕懦夫抹一把額頭上被烤出來的虛汗，目光悠然地望著遠方飄蕩的幾朵浮雲，同端坐的鳳九娓娓道來東華幾十萬年來獨一的這段情。在他看來，這是段不利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