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菩提往生(13)[第1頁/共5頁]

但此時她是隻小狐狸，要嘴唇相貼地親一親東華，實在有些難度。她難堪地伸出舌頭，比了半天，在東華的嘴唇旁快速地舔了一口，舔完迅猛地趴下裝睡，眼睛卻從爪子縫裡往外瞟。東華冇有醒過來。她候了半晌，蹭得近兩分，又彆離在東華的下巴和臉頰旁舔了兩口，見他還是冇有甚麼反應，她心對勁足，膽量也大起來，乾脆將兩隻前爪都撐在他的肩上，又在他的眼睫、鼻子上各舔了好幾口。但是一向有點兒害臊，不敢往東華的嘴唇上舔。

東華正捏著鳳九的爪子，替她評脈，道：“冇甚麼。”鳳九固然半顆心都放在了東華捏著她的手指上，另半顆心還是體貼著本身的身材，聞言靜了埋頭，卻聽到這個清清冷冷的聲音慢條斯理地又彌補道：“是喜脈。”直直地盯著她一雙勉強睜大的狐狸眼，“有喜了吧。”

以鳳九的經曆，倘若影象在腦筋裡，很輕易混亂，特彆像他們這等活得悠長的神仙。但影象若在舌頭上，便能烙成一種本能，比方孩提時阿孃做給她的一口家常菜，很多年後仍能記得它的味道，也比方東華烤給她的這頓地瓜。

此處姬蘅正將鳳九翻了一個身，籌算細心地察看一下她的症狀，瞥見東華過來，憂心忡忡地號召道：“帝君你也過來看一看，小狐狸像是有一些狀況。”鳳九被玩弄得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另有一些矇矓的睡意尚未消逝，睜著一雙蒼茫的眼，瞧著東華的雲靴頓在她的身前，蹲下來，跟著姬蘅，也摸了摸她圓滾滾的肚子。她有點兒臉紅，摸肚子這個事，倘若在男女之間，比在臉上舔一舔之類要特彆很多，必然要非常密切的乾係才氣做，她的爪子有點兒嚴峻地顫了顫。

在鳳九如同一張舊宣紙的泛黃的影象中，十惡蓮花境裡頭，她同東華，另有姬蘅共處了七日，蓋因要摧毀其間的天下供他三人走出去，須東華用這些光陰蓄養精力，以規複以往的仙力。有一句話說的是，心所安處，便是吾鄉。鳳九待在東華的身邊極是心安，看著這個一片荒涼的十惡蓮花境也感覺各式敬愛，不幸前爪壞了一隻，走路倒黴索，才勉強壓抑住這鎮靜的表情，冇有撒潑打滾地慶賀。

姬蘅屏住呼吸，探身問道：“小狐狸這是如何了？該不是這個蓮花境本有甚麼濁氣，它前些日子又受了傷，或是甚麼邪氣入體的症候……”

東華瞥了她一眼，將地瓜從她懷裡頭抽走：“你一次吃得了這麼多？”

第二天一大早，鳳九醒來時天已放亮，翠藍色的雨水在罩子外頭積了一個又一個水坑，幾縷晨光照上去，像寶石一樣閃閃發亮，很都雅。東華遠遠地坐在他平常打坐的山石旁養神，姬蘅不知從那裡找到了一捆柴火，拿了一段方剛正正的木料和一塊鋒利的石頭，揣摩著鑽木取火給鳳九烘烤地瓜。鳳九漸漸地走到姬蘅的身邊，獵奇地看她籌辦如何用石頭來取這個木，胃卻不知怎的有些酸脹。她打了一個嗝。姬蘅的火還冇有鑽出來，她已經接二連三地打了七八個嗝。姬蘅騰出一隻手來摸了摸她的肚皮，漲漲的。東華許是養好了神，看著姬蘅這個一貫習水係神通的拎著一段木頭和一塊石頭不知所措，徐行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