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知道你很難過(2)[第2頁/共6頁]

守守一向在家裡歇息，冇有去上班，固然大夫叮囑她臥床，但因為紀南邊要來，她還是換了件衣服起來了。

她寢室窗外正有一樹海棠，開得春深似海，滿樹繁花綠葉，如織繡堆錦，引得無數蜜蜂嗡嗡繞飛。因為氣候漸暖，守守坐在窗前，看著那樹發楞，過了好一會兒轉過臉來，才發明紀南邊早已經來了。他站在那邊一動不動，彷彿也在看那花樹，她一轉過臉來，他就也轉開了目光。

他俄然笑了笑：“實在你見過她，不過你不曉得罷了--那天在電梯裡，她跟我們一塊兒下樓。她對峙要見見你，我隻好承諾。我是真的--真的很愛她。”

他回身朝外走，走得太猛太急，撞在茶幾的角上，恰好撞著那條傷腿，他重重地摔下去，約莫摔得狠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掙紮著爬起來。但是冇有出聲，也冇有轉頭，隻是搖搖擺晃，扶著牆走掉了。

守守伏在被子裡，失聲痛哭，哭了又哭，枕頭哭濕了，冰冷的緞子麵貼在臉上，她仍一動不動伏在那邊抽泣著，紀南邊固然走了，事情卻冇有變。她是冇有體例了，因為這個莫名到來的孩子，這個不測抽芽的胚胎，她是再也冇有體例了。她這一輩子，都要被困在這裡。如何逃也逃不走，如何掙也掙不開。

他又頓了一下，說：“她感覺參與我們是很不但彩的事情，怕傷害你，厥後我跟她說了我們之間的事，我跟你在一起，不過是因為長輩們的壓力，如許對誰都不公允。”

她不肯意在這裡呆了，因而抓著毛巾，胡亂擦了擦臉，走下樓去。

守守一籌莫展，翻來覆去想了好幾天，固然艱钜，終究還是下了決計。

是部很舊的電影--《卡薩布蘭卡》，不曉得為甚麼他冇有翻開聲響，螢幕上亦冇有字幕，如同一部默片，隻看到銀幕上的英格麗・褒曼偶爾一笑，粲然若一道閃電，幾近令人感覺眩目。

守守本來覺得他已經走了，回過甚來，才發明他仍舊站在那邊。

守守驀得想起來，阿誰拎保溫桶的少女，曾經從反光中偷偷打量本身。本來就是她--但是如何也想不起來她到底長甚麼模樣了，隻記得一頭長髮，氣質彷彿溫婉，跟常日紀南邊的女伴相去甚遠。她心境龐雜，不曉得在想些甚麼，隻聽他說：“我住在病院裡，她給我送雞湯，每天都送。從她們黌舍到病院，要地鐵再換兩次公交，差未幾要兩個小時。但她每天都來。陪我說話，講她們黌舍的事給我聽，給我解悶，讓我歡暢。守守，她是個好女人，我不籌算孤負她，我曉得將來的事很難說，但我決計試一下，我想跟她結婚。以是，我們仳離吧。”

她問：“你腿好些了嗎？”

“順道。”

一顆接一顆，無聲地落在被麵上，浸潤出來，緞子麵的繡花，繡的是梅花，眼淚落上去，洇開一片……紀南邊站起來，聲音嘶啞：“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