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3頁/共4頁]

次日淩晨精兵儘散，百姓們渾渾噩噩地在各自家中被關了一晚，隻曉得昨夜火光通天，殺聲不竭，但大王還是大王，王宮還是王宮。

萬金難求的古琴哢嚓一聲，斷成兩截。

楚淡然不敢怠慢，命人掃起碎木，用布裹成一包，親身送了疇昔。

黃塵通衢中，一隊冇有旗號的車隊緩緩而行。

楚北捷不是劊子手，他劍下包涵，冇有取她性命。

“最毒……真是婦民氣？”

過了冗長一夜的楚北捷，現在正坐在車中閉目。

“燒了？”

楚淡然不說話了，垂下頭，看著本身的腳尖。

“我記得。”

“兵不厭詐，兵不厭詐。”楚北捷狠狠截斷，沉聲道，“莫非天下隻要一個白娉婷是才子？又哪有她這般暴虐的才子？兵不厭詐？叫她不要再存妄圖！”

“她唱：故嗜兵，方成盛名；故盛名，方不厭詐……”

“楚家的人？”

楚北捷的目光一刻不離娉婷淺淺的笑容，沉聲道：“我發覺了。”

娉婷的眼睛斑斕如初，“王爺忘了我們的誓詞？”

“回稟王爺，冇見她拭淚。”楚淡然彎了哈腰，謹慎道，“隻是，偶然候唱歌。”

楚淡然跟從楚北捷多年，曉得這位王爺麵上越平平，實在內心越積著陰鷙，見他多日啞忍不發，心中實在擔憂。現在楚北捷動氣毀琴，他卻鬆了一口氣，也不作聲，在一旁看著鳳桐古琴在楚北捷部下被劈成碎片。

“誓詞猶在……”娉婷盈盈走向前，伸手，遞到楚北捷麵前，動情道，“讓娉婷隨王爺到天涯天涯，今後榮辱都由王爺，存亡都由王爺。”

“她又唱了甚麼？”

楚北捷黑眸深處動了動，卻半晌冇吭聲。

路旁悄悄站著一道柔弱背影，一手牽著馬，一手垂握住韁繩悄悄掠過及膝的草兒。聞聲車隊停下，緩緩回過甚，暴露一張毫不令人冷傲卻比任何人都能震驚楚北捷的臉，悄悄開口歎道：“王爺，白娉婷赴約來了。”

楚淡然尚未答完，楚北捷已接了下去，喃喃道：“故豪傑，方有才子。何如狼籍，何如狼籍。”楚北捷嘲笑，“誰是豪傑，誰又是才子？後代情長，白落得豪傑氣短。”

黃塵大道上並冇有留下一具屍身。

“你下去吧。”

“王爺叨教。”

楚北捷在東廂中，手持怡情舒暢的官方詩文，靠在大竹椅中似有倦意，緩緩閉目，半晌後俄然轉頭，沉沉凝睇身邊的楚淡然，問：“我應當殺了她嗎？”

娉婷看他一眼，瞳中柔光閃動，歎道：“我曉得。”

“信呢？”楚北捷沉聲問。

“王爺忘了？我們對月賭咒，永不相負。”

另有一輛馬車，形狀古樸風雅，裝潢雖不富麗，簡練中卻儘權貴氣，從車轅到輪子所用的都是可貴的上好木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