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頁/共4頁]

“你在那裡？”她低聲問，不複方才的高亢。

“冇甚麼。”

覆信一浪一浪從看不見底的樹林深處湧返來。

“路上石頭多，謹慎點。”

“要不是官爺們和楚北捷頂著，東林人一起殺過來，你們的頭早被東林人砍下來了。兵戈就要養兵，這時候還敢不征稅，你們不想活了是不是？”

聽娉婷主動提起“他”，醉菊更是大奇，又恐怕震驚她的悲傷處，不敢冒昧逗問，沉默地走著。

公然，一道人影從影影綽綽的林中鑽了出來，提著小籃，緩慢地跑過來，喘著氣，“想不到這山上另有彆的好草藥，我沿著樹根一棵棵疇昔，不知不覺就出來了。天一黑，差點找不著迴路，幸虧女人找來了，呀……”瞥見火光下紅十足的眼睛，醉菊驀地愣住腳，隔了一會兒，悄聲問，“如何了？”

“大女人，你mm采藥去了，說要采小末草給你嫂子用呢。”大娘慈愛地笑著，“飯已經做好了，一起吃吧。就是冇甚麼菜。”

娉婷苦笑。

兩人便又默不出聲，持續往回走。昂首再看時，窗戶透出亮光的小屋就在不遠處，卻俄然聞聲一把鋒利凶暴的聲音吼道：“老不死的，還敢多嘴！”清脆的巴掌聲在夜空中連響兩下。

“哦……”醉菊笑道，“冇甚麼，我和姐姐不是遠路去看哥哥嗎？嫂子有身子了，我想摘一點疇昔，到了哥哥家，說不定能夠給嫂子補補身子呢。”

她在都城的時候讓醉菊在堆棧等了一遭，歸去時見到醉菊的神采，還笑她多疑怯懦。現在才曉得擔憂彆人的滋味比擔憂本身更不好受。她和醉菊一道出來，幾近是形影不離，現在分外焦心起來，忍不住道：“大娘，我還是出去找一下吧。”

娉婷甜甜睡了一覺，悠悠醒來，張口喚道：“醉菊。”冇有聞聲聲響，不由感覺奇特。坐起上身，發明腳邊放著醉菊的承擔，幾樣藥材零散開來。

“不可，我纔是大夫。迷藥毒藥你比我行，治病救人我可比你行。你現在不比昔日，毫不能粗心。”醉菊瞪眼道。

腦海中閃現的，是一雙鋒利通俗的炯炯黑眸。

她低著頭，死死咬牙，在火光下將下墜的淚珠一滴一滴看得清楚。驀地間昂首，叫道：“醉菊！醉菊！你在那裡？”帶著哭腔，淒愴得駭人。

無人的深夜，情不自禁地低泣起來。連娉婷都不明白，如何藏在心底的苦，就俄然翻滾起來，讓眼淚在這望不到絕頂的黑林入口滴滴下來，滲入腳下的雪，留不住一點陳跡。

啞巴大叔呀呀叫了幾聲，用力揮動手。

“醉菊！醉菊！”看了一會兒，她放開嗓門叫了兩聲。

不一會兒，又聞聲娉婷幽幽道：“我那日提筆一揮而就，雖寫了很多東西，腦筋內裡卻滿是亂的。現在想起來，那或許就是我本身也不曉得的心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