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頁/共4頁]

受儘淩辱，存亡不由己。

世人一片絕望，方纔有了點光彩的眼眸又暗淡下去，或蹲或倚著牆角，冷靜發楞。

魏霆的話彷彿喚起了昔日的壯誌，則尹眼眸突然亮了亮，他渾身顫抖了一下，剛正的臉繃得緊緊的，神采在兩頰流星似的掠過，垂垂地，又暗淡下來。

亡國了。

則尹道：“他活著，已經算不錯了。”

忙了一天，終究能夠歇息了，但陽鳳躺在床上，如何也睡不著，看了看身邊甜睡的則尹，她起家下了床。

“魏霆！”則尹叫著，轉過山坡。

“彆說話了。”陽鳳柔聲叮嚀掙紮著說話的魏霆，歎了一聲，“搶了東西也就算了，為甚麼把人打成如許？”

阿漢喘著氣從巷子上跑過來，“阿哥，不好了！魏老弟和官兵拗起來了！”

他對抗的不是彆人，而是何俠。

“如何了？”

先是糧食，然後是每戶必須上交三斤鐵器，以供應軍隊打造兵器需求的質料。

正說著，一陣馬蹄聲轟然響起，嚇了世人一跳，個個昂首往村外望，遠遠瞧見一隊雲常兵馬朝這邊衝過來。

他曾是大將軍，他曾手握北漠最高軍權，領著鬥誌昂揚的軍隊，高傲地揭示北漠的軍威，他曾發誓保衛他的大王和北漠的百姓。

阿漢氣鼓鼓地大步邁進籬笆，一屁股坐在院裡的石凳上，衝著則尹嚷嚷：“阿哥，不可了，我受不了了。我要從戎，打何俠這個賊子去！甚麼日子啊？糧食，哪來這麼多糧食？贍養了兵，我女人孩子如何辦？”

老羅傻了眼，抹抹眼淚，寂然道：“我們大王在時，可從冇要我們一次交三擔糧食。何俠，哼，何俠憑甚麼占了我們北漠？”

特地要他去大草地，就是為了不讓他在村裡接二連三聞聲何俠一道又一道逼死人的軍令。如何恰好又和雲常兵碰上了？

裡長愁眉苦臉，抬高聲音道：“我能有甚麼體例？我家裡幾個孩子都算人頭，也正為糧食犯愁呢。老羅，不交不可啊，這些都是要當軍餉的，遲一點就會要你的命，那些雲常兵殺人但是不眨眼的。”

村口被集合起來的人群大嘩。

則尹聞聲抬開端，黃豆大的汗水淌得滿臉都是。

魏霆躺在山坡下，彷彿是一起滾下去的，草地上血淋淋一條軌跡。則尹衝了疇昔，半蹲下，把他悄悄扶起，“魏霆，你如何樣？”

“冇有冇有，我們可都是良民。”

裡長被推了出來，戰戰兢兢道：“大帥，我是這裡的裡長，不曉得有何叮嚀？”

不等阿漢說完，則尹回身就朝村口跑。

“那你老婆孩子呢？”

若敵手不是何俠，若不顧慮妻兒，他是否還會在這裡冷靜揮動著鋤頭，讓那些暴戾的官兵奪去他辛苦勞作的服從？

魏霆忍不住走過來，低聲道：“如許下去，真會被活活逼死，倒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