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司命祭(1)[第2頁/共5頁]

孔蓋兮翠旍，登九天兮撫彗星。

三祝聽得磬聲，又看日影，見吉時已到，便命令。但聞鼓樂聲起，羋月走出船艙，見船已經靠近高台，當下率眾女一步步於台邊拾級而上，登上高台，公然見劈麵黃歇也著了呼應祭服，腰佩長劍，率眾公子及男巫登上高台。

秦王駟隻感覺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受在滿身流淌，乃至有那麼一會兒，他也在不受節製地跟著她的歌舞而或喜或悲。貳心底竟湧上一個動機：倘若此次楚國聯婚的公主是她便好了。

群巫轉而唱曰：

與女遊兮九河，衝風至兮水揚波。

羋月與黃歇本來遙遙相對，卻在四周統統人載歌載舞簇擁之下，緩緩走近。歌至此段時，眾巫俄然散向四周，掩在花蕙以後，隻餘羋月與黃歇站於高台正中，兩人長袖相和，四目訂交，含情而笑。羋月心中一動，此情此景，當真是“忽獨與餘兮目成”！一時之間，如夢如幻如仙，非在塵凡，恍若天宮。

羋月看著黃歇，嫣然一笑，重新上馬，扭頭見黃歇也上了馬，隨在她身後，隻感覺又放心，又暖和，嘴角一絲笑容便始終掛在臉上。

他之前也傳聞過楚人巫舞，但卻向來未曾見過。北方諸國祭奠，依周禮而行，他插手過數次，寂靜厲穆，與楚國之祭奠，倒是大不一樣。他來得固然晚了些，卻正趕在“合座兮美人，忽獨與餘兮目成”這一節上。但是他冇有想到，阿誰少女在這高台上跳祭舞的時候，感受跟之前竟是判若兩人。這一刻，她不是剛纔阿誰還帶著稚氣的少女，而是真正的少司命，她似有神靈附體，舉手投足處，竟有著令人猖獗的魔力。她高歌，人群齊和；她低吟，人群斂息；她狂舞，人群衝動；她收斂，人群拜伏。

夕宿兮帝郊，君誰須兮雲之際？

羋月也道：“剛纔我們的車駕也是碰到這批人的攻擊，姝姊腳受了傷，讓我代她趕來跳祭舞。”

秋蘭兮青青，綠葉兮紫莖。

羋月低頭俄然一笑道：“方纔我被那些刺客包抄的時候，不曉得怎的，腦筋裡就想著如果有你在多好，成果你就真的從天而降了。”

漸到序幕時，羋月和黃歇的舞姿慢了下來，但是一舉一動，卻更合韻律。這類遲緩，更顯出祭奠之慎重、神靈之崇高。

誰也不曉得，在人群中，有一小我遠遠地看著這統統。這小我，便是秦王駟。他已經達到目標———結識楚國公主，當下便策馬來到汨羅江邊，隔江而對，旁觀本年的少司命祭。

綠葉兮素華，芳菲菲兮襲予。

兩人身後，各貴族男女所扮的巫祝皆拾級而上，彆離超出兩人走到更中間的位置上，最邊上是手執各色祭典用樂器的樂祝，中間是執蘭花蕙草以助跳舞的公族男女，擺佈相對各施一禮，開端吹打吟唱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