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西市婦(2)[第3頁/共5頁]

羋月甩袖負氣道：“我才未曾哭呢，是沙迷了眼。”說著，便站起來，噔噔噔地跑進閣房去了。

那婦人痛得半蹲在地上，卻隻是哀哀而哭道：“你便打死我吧，小兒已經燒了數日了，本日再不請醫者便不成了。小兒如果不治，我還活著做甚麼，你便打死我吧……”

本來那醜惡粗漢姓魏，原是一個守城門的士卒，前些年因為醉酒而被免了職，現在隻是混跡於販子，是個惡棍之徒。

那粗漢倒是動手並不留力，用力一腳踹中那婦人腹部，不顧那婦人痛得彎下腰來，隻罵道：“那小牲口命硬得很，花這些錢請醫者買湯藥都是華侈。我輸了九天，卜者說我本日必能翻盤。快罷休，把錢給我，如果壞了我的手氣，看我不打死你。”

莒弓無法，隻得隨他擠進人堆中，心中卻儘是不耐。走到近處，見人們圍成了一圈，中間卻隻是一個粗漢在毆妻。

莒弓乃是莒姬族中得力之人，奉了莒姬之命，尋訪向氏下落。他自忖固然曾見過向氏，但那也是當年向氏入宮之前的模樣，現在事隔十幾年，如何能認得出來。向氏一族，也早已經人丁飄零，現在能找到的隻要向氏的幼弟向壽。

黃歇欲追，卻無法在深宮以內，他不便私行亂行，又恐怕讓人看到，倒扳連羋月，無法之下隻得站住，手握絹帕，怔立當場。

女澆卻用心斥道：“休要胡說，宮中自有端方，彆人胡說八道，隻休聽就是，如何拿這類事當端莊？公主是高貴之人，當怒不失禮，言不失矩。”

卻見一條絹帕已經遞到本身麵前，恰是黃歇所遞。

這一拉扯之下便見那婦人的手上也是傷痕累累，顯見平日也是常受虐待，圍觀的諸人不免群情紛繁，都說那粗漢的不是。那粗漢固然有些愧意，但畢竟賭徒之性占了上風，終究還是扯斷了荷包的繩索，搶過了荷包就走了。

偃婆會心，朝著那婦人消逝的方向刺探動靜。這回她既有了目標，便不是本來那般自覺刺探，隻問一起上看似長舌的婦人，阿誰家有小兒抱病、丈夫酗酒打賭、又愛毆打老婆的人家在那邊。這一問之下，公然是極輕易地問出了對方的下落。

那長舌婦指了向氏的居處，便心對勁足地捧著幾枚鬼臉錢進自家草棚去了。

向壽等三人不熟諳門路，竟是轉眼就不見了對方。

黃歇張口兩回，卻不曉得應當從哪句話開端說，好一會兒才道：“你―――誰欺負你了？”

想了想，他畢竟是不放心，回身去尋了一個熟悉的小內侍，給了他一把錢，讓他去探聽一下，到底九公主入宮這兩日，產生了甚麼樣的事情。

莒弓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耐煩。莒國雖亡，但到底莒姬得寵，莒氏一族還算有些莊園，有些地步出產，他雖是族中旁支，但亦是每日炊事有定、穿著麵子，向來隻在都會的東麵行走，到這西市忍了一個來月，實是不耐煩至極，便道：“不曉得又是多麼惡棍之人肇事，不必去理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