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少司命(1)[第1頁/共5頁]

莒姬心中的絕望懊喪不下於她，隻是她心性剛烈，不露於外罷了，聞言也隻是輕歎一聲，取鮫帕為其拭淚，“好mm，生兒生女，皆是少司命的旨意，我們原也強求不得。這孩子的確是你親生的，也的確是個女兒。”

莒姬站住腳步，猜疑地看看女醫摯，畢竟還是信不過她，揮揮手道：“我已知，爾能夠下去了。”

莒姬的親信女葵道：“裡頭另有幾個女奴保母在，當是無事。”

那女嬰方纔出世，隻初啼一聲便被洗淨抱出來，又被楚王商丟下，幸得女醫摯接住。那女嬰倒也靈巧，隻在被楚王商拎起來時哭了一陣，此時被莒姬抱住哄勸，又餵了些水，竟是很快就睡著了。

她驀地間驚駭起來，莫非是孩子出了甚麼事？她的孩子，她那活生生的剛出世的孩子，到底如何樣了？固然滿身是產後的疼痛和有力，向氏還是咬了咬牙，用極力量就想掙紮著起來去找孩子。怎奈她經曆了這一天一夜的出產，已經耗儘了精力，隻掙了半天，才抬起半邊的身材來，便隻感覺下腹一陣血湧，兩眼一黑，再也撐不住，又重重地倒了下去。

她定了定神，室內隻要她一人，唯有榻邊樹形銅燈燃著一團亮光，她轉過甚去，見室門半開著，外頭一片暗中，更有不知那邊吹來的陣陣陰風，入骨生寒。遠處模糊傳來人聲，倒是聽不清，看不見。

她顫抖，她祈求，向氏在淒厲地慘呼，而她內心的淒厲和痛苦並不下於向氏，最後一刻行未到臨，她不管做甚麼樣的挑選都是萬劫不複。但是，當她把嬰兒拉離母體時，她俄然看到了最後的成果，那竟然是一名女嬰！那一刻她禁不住喜極而泣―――東皇太1、雲中君、太司命、少司命，天上地下的諸神靈聽到了她的祈求，這孩子得救了！她也得救了！

女醫摯跪在地上，恭送王後分開，正欲站起，手中一輕，昂首卻見嬰兒已經抱在莒姬的手中。

莒姬劈手就重重一掌打在領頭的女奴臉上，“爾去那邊浪蕩？為何向媵人竟無人奉侍？”

莒姬冷冷地看著她，“那王後為何要對你那麼說？”

莒姬對女醫摯的藥物畢竟有些疑問，女葵隻得又勸道：“小公主已經生出來了，她此時便是害了向媵人，又有何好處？不如嚐嚐。”

侍女們麵麵相覷，誠懇說世人皆是體貼嬰兒多過體貼向氏，見原定的天命之子變成女嬰，皆是大驚，簇擁著莒姬一起出來了。

但是女嬰哭得再響，也不及向氏遭到的打擊大。她看到女嬰粉紅的身子露在內裡，雙腿蹬動，哭得清脆，整小我卻似風中的敗葉一樣瑟瑟顫栗起來，俄然收回一聲極其淒厲的尖叫聲，那尖叫聲乃至嚇得連女嬰的哭聲也止住了。

向氏被莒姬打了一巴掌，這才止住，整小我的神采卻仍然不對。她緊緊拉住莒姬的手，如同溺水的人拉住最後一根拯救稻草般地問：“阿姊，我生的是個公子，是也不是？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