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新婚日(1)[第1頁/共5頁]

羋月這才得以站起來退到一邊，看了看閣房仍無聲響，低聲道：“王後她……”

羋姝聞言，倒吸一口冷氣，羋月亦心中暗歎，秦人立國之處，原為周室舊都，為犬戎所陷，是曆代秦君身先士卒，自那些凶悍非常的戎人手中一寸寸奪來的，以是秦人好戰，戰不畏死，各國才害怕秦人如虎狼。

但見秦王駟走在前麵，徐行溫言，指導宮闕，華麗詞翰信手拈來，天下山川皆在指掌，卻又能夠對羋姝以及諸媵女大家的脾氣愛好瞭如指掌，談笑間麵麵俱到，誇孟昭氏“女子有行”、誇季昭氏“美目盼兮”、誇屈氏“隰有荷華”、誇景氏“顏如舜華”，誇得諸女都心花怒放，麵色羞紅。

將近淩晨，天還矇矇亮的時候，羋月和幾個媵女正有開端打打盹，清冷殿閣房的門俄然開了，秦王駟精赤著上身，隻穿戴犢鼻褲持劍走了出來，看到睡了一地的媵女們，似是怔了一怔，旋即還是邁過她們，走到門邊道：“繆監――”

孟昭氏似笑非笑看她一眼道：“就你聰明。”

眾媵女等對視一眼，不知如何是好，卻見那中年宦者與兩個小內侍也走出去了，不由都看著羋月。

兩人走過來，那繆監便把盾戈交於繆乙，繆辛見秦王駟過來，正想去為他擰一把葛巾，不料景氏和季昭氏倒是趕緊擠上前去，爭著要為秦王奉養櫛巾。兩人這一爭，便見秦王駟到了麵前，一把葛巾還未擰起來。

羋月微有入迷，想起本身年幼之時，亦曾見楚威王於天井中晨起練武，隻是……自先王去後，隻怕楚國當今之王，是不會有於美人榻上晨起練武的心誌吧。想到這裡，不由心中暗歎。

羋姝忙施禮道：“大王。”

羋姝臉一紅，含情脈脈地：“妾身奉侍大王早膳。”

她這裡入迷，卻見天氣漸亮。秦王駟停劍收勢，身上都是汗珠。

羋月歎道：“如果夏季下雪，也是四更起來，但是夠嗆的。”

秦王駟擺了擺手道：“王後還在睡，彆吵醒她，讓她再睡一會兒。”

秦王駟亦歎道：“曆代先君拋頭灑血，這纔有我大秦本日之強大。人說我秦國的虎狼之國，卻不曉得我秦國之國土，就是從虎狼叢中一分一厘用性命換來的。”

閣房新婚燕爾，春光無窮。

已過半夜，諸女都累了一天，不免打起打盹來，卻又不敢睡，都強撐著。羋月心中亦是不耐煩，當下便低聲叫四人不如分紅兩班，她與兩人守著，另兩人亦可倚著板壁打個盹，轉頭下半夜再行換人。

更何況在這些才十幾歲宮闈少女的麵前，她們想些甚麼，要些甚麼，想表示甚麼，想袒護甚麼，於她們相互之間，或可玩些心術，但在他這類久曆世事民氣的掌權者麵前，直如一泓小溪，清澈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