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四方館(2)[第2頁/共6頁]

大良造公孫衍上表去官，出走魏國。

傍晚，四門齊動，緝騎皆出，一起追逐，持魏夫人通關符節的那一批人與貨，皆被截下。

公孫衍的酒杯愣住，他的神采固然冰冷，但熾熱的眼神和微顫的手，卻顯現出貳內心正在天人交兵。

落日西照，滿園菊花盛開，黃紫兩色，分外刺眼。

公孫衍案上的酒罈子已經空了好幾個，他沉著臉，一杯杯地飲儘。魏卬幾案上卻隻要淺淺一個酒盞，另有半盞酒在，中間卻擺著一具古琴。

內裡的酒宴仍然在持續。

羋月心中暗歎，各國提起秦國，大家都說是虎狼之秦，生性悍野好戰。 可現在聽起來，這大秦好戰，更像是迫不得已，用來打單各國的。

承明殿外，都能夠聽獲得秦王駟的吼怒之聲，隻嚇得來往的小內侍們戰戰兢兢，恨不得貼著板壁而走，腳下不敢收回一點聲響來。

一年多前，楚女入秦為後之時，魏卬已經在遊說公孫衍了。當時公孫衍仍然有些躊躇不決，但當他征魏主張遭到禁止，對義渠用兵的建議又不被采取，再加上張儀憑一張巧舌多次在朝堂上與他相爭，他本覺得張儀不敷為敵，但是，在秦王駟立張儀為相邦，將大良造的權力三分以後，他在這大良造的位置上，已經不能再安坐了。

他站起來，看著壁上的輿圖，沉吟很久，舉起硃筆，在輿圖上點點畫畫。

羋月聽了半晌，已經有些明白了，不由道：“公孫衍身為外來客卿，久居上位，若不能一向拿出功勞來，何故服眾？ 以是他力主交戰。但是秦國很多更深的內幕，他一定曉得。但大王明白，樗裡子明白，乃至連庸芮也明白，大秦的人力物力已經支撐不起持續的戰役了，必須療攝生息。但是大秦一旦寢兵，則各國便能夠如同群狼撲咬，分而食之。以是大王纔會重用張儀，既不動兵器，又能打單諸侯，占取地盤。大要上看來咄咄逼人，實在倒是在步步為營。”

但是———公孫衍無情地笑了一笑，薄薄的嘴唇顯出他冷硬的性子———當日他入秦，做的是大良造，現在他入魏，魏國另有甚麼能滿足他的呢？

他把輿圖捲起來，扔到火盆中燒了。

卻見秦王駟神采烏青，強抑脾氣：“冇甚麼，家中俄然有事，我先走了。”

酒宴散了，來賓連續從魏卬府平分開，而公孫衍作為魏卬的至好，醉倒在魏卬府中過夜。誰也不會特彆重視，在那些分開的來賓中，有一小我的侍從已經悄悄換人了。

公孫衍俄然放下酒杯，杯中酒濺灑幾案。

秦王駟嘲笑：“公孫衍固然有經天緯地之才，但是他太高傲，太自我，太把本身超出於君王之上了。他做不了第二個商君，找不到一個可拜托的君王。他健忘了，再高的才華也需求有君王與他相輔相成。寡人……終究放心了。異日秦國或會有驚濤駭浪，卻不會有顛覆之禍。”見羋月仍然有悵惘之色，拍了拍她的肩頭道：“你不明白公孫衍，那是天然。你隻見過他一次，如何能明白他？ 但是寡人明白，寡人就是太明白了，以是驚駭失措，那也是一種因固執而起的利誘吧。季羋，你很好，非常好。從本日起，你不必去清算那些楚國冊本了，你來為寡人清算書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