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第1頁/共2頁]

蘭（花）睡了一個回籠覺。她再醒來，已經是上課的時候。忽地有一委宛的女聲傳來，呀，是戴教員的聲音。她在念：“故本日之任務，不在彆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少年獨立則國獨立，少年自在則國自在……”這是梁啟超的文章。蘭（花）兒天然讀過。當時，讀來熱血沸騰，馬上有了為國為民“萬裡赴戎機，關山度若飛”的豪情壯誌。現在，她慵懶地躺在床上。“起來！”蘭（花）兒在內心叫了一聲，便一骨碌爬了起來。台上留有戴教員的字條：

蘭花：起床後，到校園裡逛逛。然後，看看書。哦，天井的花開了，也可一看。早餐到鎮上的小攤裡吃，午餐我們陪你吃。等我。戴姐

回到戴教員房間，蘭（花）兒又到天井看了戴教員種的花。昨晚香氣襲人的夜來香彷彿不香了。種在一個瓦盆裡的白玉蘭，有兩個花苞躲在葉子後，羞答答欲開不開，香氣幽幽。戴教員還種了月季、山茶、海棠、玫瑰、茉莉。哦，另有一株神仙掌。神仙掌渾身是刺，蘭兒想，戴教員文文弱弱的，如何也會神仙掌呢？看完花，蘭兒重新回到戴教員房間，坐到桌前，隨便翻了翻那一摞摞的書。俄然，她記起幾年前，戴教員和四哥爭辯的那本書。當時，那本書她冇有看到。厥後，她在女子中學看到了，開首一句叫甚麼“有一個怪物，在歐洲盤桓著，這怪物就叫共產主義”。一些同窗整日掛在嘴邊，感覺挺時髦。蘭兒不感興趣，連書都懶得翻。她膩煩這個主義、阿誰主義，看它們，還不如看達爾文的《退化論》。俄然，蘭（花）兒肚子一陣咕咕叫，她看了看台上的鬧鐘，還不到九點。如果比及十二點，還不餓昏呀。她走出門，穿過空空蕩蕩的校園，走出了黌舍大門……

蘭（花）兒又睡著了，她像是底子冇有醒過。第二天醒來，她老感覺昨晚見到的、聽到的，不過是一個夢。戴教員睡得晚，起得卻早。蘭（花）兒醒來時，戴教員已經在天井漱口，撲撲的吐水聲拉得老長。過了一會兒，戴教員走了出去。蘭（花）兒從速又閉上了眼。戴教員站在床頭停了停，撩開蚊帳，自言自語道：“呀，我的小姑奶奶，真能睡……”不知為何，蘭（花）兒就是冇有展開眼。

土司大老爺捐資所建的這所黌舍，不知請來甚麼人設想，建成了個大四合院，中間圍個操場的老式模樣，前坪是一池荷花塘，輕風輕拂，日光透過岸柳有人垂釣；各種花草樹木富強，滿園秋色，朝氣盎然。六個班建製的校園，逛逛，便很快走完了。

不知睡到了何時，蘭（花）兒迷含混糊，感覺牆上的投影彷彿不但戴教員的，另有四哥的，彆的另有幾個投影。此中有一個背影，如何有點像陳先生？不成能，這麼晚了，陳先生如何會跑到戴教員房間來？這些重堆疊疊、淩混亂亂貼到了天花板上。屋裡另有濃烈嗆人的煙味，戴教員大抵受不了了，不時輕咳一下。四哥他們也不照顧戴教員，冇完冇了地抽菸，還把一向敞開的窗戶，也用厚厚的布遮擋了。屋裡密不通風，滿盈著一股沉悶的氛圍。幾小我的神采彷彿都不平靜。過了半天了，纔有四哥開口，但“共產黨”“****之類的冇說上兩句，就有人斬釘截鐵打斷了他的話；接著，你一言我一語，爭得臉紅脖子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