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第2頁/共2頁]
新郎官在郊野間一起猛追,一身襤褸的放牛娃猛逃。追著逃著,新郎官身後多出一個蘭(花)兒。蘭(花)兒披的那件紅綢大氅隨風呼呼揚起,在那綠油油的稻田間,煞是標緻!
蓋上紅蓋頭,桃花丫頭被兩個女眷攙扶著,沿紅地毯走進了停在大門口的大花轎裡。上轎放下門簾的刹時,桃花丫頭瞄了一眼騎在高大駿頓時的啞巴大哥,啞巴大哥正傻嗬嗬地盯著她看。人雖傻,目光卻清澈敞亮。桃花丫頭一向揪心,驚駭啞巴大哥見了她花癡病發作,像那次那樣,把她追到牆角解她的褲子,就太丟臉了。那次以後,啞巴大哥見了她,便冇再發作,乃至還給她挑過水。她驚駭萬一。啞巴大哥的花癡病冇發作。啞巴大哥的親孃二太太,另有一群女眷,也都鬆了口氣,蘭兒更是把她懸到嗓門的心放了下來。她早就憋著氣,如果啞巴大哥花癡發作,她隻能又一次老鷹抓小雞,提啞巴大哥的衣領了。嗩呐聲又起,坐在閒逛悠大花轎裡的桃花丫頭,閉幕了鄉野女子日夜勞累田間的餬口,到土司府當太太去了。土司府李家的宗祠神龕下,擺著兩張太師椅,土司大老爺和大太太,一左一右端坐在上麵,安靜地等候新郎新娘。說是安靜,土司大老爺的內心一向像貓在撓。他一向擔憂,如果啞巴兒花癡發作該如何是好?土司大老爺的擔憂,大太太嗤之以鼻。她說,蘭兒那小妖精彆的事乾不好,降服啞巴兒的本領綽綽不足。她說:“怪了怪了,老爺您和二太太拿啞巴兒冇有體例,這個蘭兒卻像如來佛,吭一聲,啞巴兒屁都不敢放。”“這叫一物降一物。比如,你降得了我,卻降不了蘭兒。”想到前次蘭兒薅了幾撮她的頭髮下來,土司大老爺便忍不住嘿嘿一笑。
河東村河西苗寨掛在清溪河兩岸。桃花披星戴月乾活,蘭(花)兒披星戴月上學,走的是分歧的路,分歧的方向。兩朵女兒花-桃桃與蘭兒,也三四年冇見過麵了。